不一会儿工夫,谢府门口就出现了一头青驴,在那驴背上,坐着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少女,在她的前方,站在一个贼头贼脑,一脸心虚的丫鬟,“三娘子,咱们真的要骑驴么?”
谢景衣仰了仰头,“骑驴怎么了?满杭州还有比我这驴儿更壮硕的?天天关在窝棚里,委屈它了!看看这毛色,油光呈亮的,看看这牙口,一嘴碎大石不为过!不是我吹,便是那汗血宝马,都不及它威风……”
这驴儿是有一年生辰,大伯送她的,再小一些的时候,她还骑着满城转悠,后来长大了些学了规矩,便跟着阿娘坐马车了。
小毛驴仿佛感受到了谢景衣的夸奖,高兴的仰着头嘶鸣起来,谢景衣来不及高兴,就看到身边出现了一个咧着嘴的马头,那模样好似在说:老虎不在家,猴子充霸王!
谢景衣眼皮子一跳,仰起头一瞧,果然见那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穿着湖绿色长衫的少年郎,他一脸平静,眼底无人,正是那老熟人,住在巷子深处的柴二郎。
“柴公子这么早,这么巧……”
柴祐琛居高临下的看了谢景衣一眼,薄唇亲启,“若有太阳,已上三竿,不早;我家在里,你家在外,不巧。”
谢景衣觉得自己心中的小人,在摩拳擦掌……
可眼前这位是她阿爹上峰的上峰的儿子,惹不起!
谢景衣想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小毛驴的脑袋,乖乖走慢些,让那马同他讨嫌的主人先走一步……
小毛驴甩了甩尾巴,三步一停的慢悠悠的走了起来。可走了好一会儿,谢景衣发现,那巨大的马头,还在身侧,咧开嘴嘲笑着,好似在说:比走得慢啊,那本大马也是不会输的……
哪里来的傻雕!不!傻马!
谢景衣有些窒息,“柴公子若是着急,先走一步吧!这杭州城太平得很……”
柴祐琛眼皮子都没有抬,“遛马,马喜欢。太平好,没人抢我的马。”
……谢景衣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小毛驴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思,撒丫子就想跑,瞧得一旁的青萍,着急上火,可没跑几步,谢景衣便让她慢了下来。
没有办法,驴慢马慢,驴快马快。
就这么驴儿悠闲,主人痛苦的一路到了兴南街,谢景衣松了一口气,率先从毛驴上跳了下来,放眼一看,只见那铺子上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布,颜色花纹搭配齐整,伙计面带笑容露出八颗牙齿,十分得体,顿时心中大安。
这铺子不错,在兴南街十分显眼的位置,左边是首饰铺子,右边是胭脂铺子,对面……
谢景衣往对面一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见对面也有一间布行,差不多是谢景衣这间的三个大,十分的显眼。
最让人惊奇的是,那铺子里的陈设,摆布的方向,颜色的搭配,甚至连伙计笑容的幅度,都一模一样,跟照镜子似的……
断人财路,此仇不共戴天啊!
谢景衣扭头看向了出来相迎的掌柜的,“对面是怎么回事,是哪家的铺子?”
掌柜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瞧见柴祐琛下了马,对面的掌柜的快步迎了出来,笑着对他拱手道,“东家!”
公子!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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