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师父在山里捡到我,将我带了回来,那时我的襁褓里有一块玉佩,刻着云间二字,师父便唤我云间了。”
“那你记事起,寺里有多少僧人?”我又问道。
云间挠了挠白面团似的脑袋,道:“早几年还是有十几个的,不过后来都陆续下山,没有再回来。”
“没回来?你们也没有去找过吗?”
“起初得老和得死师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去找,但据他们说找到的僧人全部都还俗了,所以后来也就没有再找。”
“得老和得死……”
我更疑惑了,“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差吗?”
云间转过头,对着我的方向笑出一口大白牙来,道:“两位师叔并非在寺院中长大,大约都是在十几年前出家,听说他们从前都是京市人,彼此也是认识的,或许那时好像有什么过节,积累了恩怨吧。”
若是出家前就有恩怨,那现在这么针锋相对,倒是可以理解了。
不过……
既然恩怨未清,那就不算斩断红尘俗世,这样的条件又怎么能出家呢?一禅寺僧人紧缺,也不至于不管萝卜还是白菜得一把凑吧?
我实在不太明白。
“云间啊,你师父,还有得病大师,他们与得老和得死两位的关系是不是也不太好?”
云间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再摇头道:“这些……云间也不太清楚,只是师父和师叔们素日里各司其职,除了修持的时间,他们很少聚在一起,比如我师父,他时常待在奎星阁里,接待那些来朝拜进香的香客,得病师叔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前殿诵经,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与谁都不说话。”
这么奇怪的?
分明是一个寺院里的师兄弟,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搞成四角对立的关系了?
“那你呢?”
我问道:“云间平日里喜欢做什么?”
“我?”云间憨憨得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得笑:“师父在奎星阁时很忙,我不便打扰,有时候去前殿与得病师叔一块儿诵经,其他时间就在寺外找些野菜和萝卜什么的送去厨房,天气晴好时,我还会去树林里捡柴……”
这么看来,倒是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云间才是寺院里最像和尚的和尚啊!
正当我还想继续再问话时,却突然看到叶定稀长身玉立于山门前,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天边的云雾晚霞,那一瞬间足以惊艳时光。
“叶定稀!”
我朝他挥挥手。
云间合十行礼,“叶施主。”
叶定稀先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到我跟前,温柔问道:“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笑嘻嘻道:“散步消食,没想到迷路了,还好遇到云间把我给带回来。”
“阿弥陀佛。”
云间笑道:“两位施主请自便,我去厨房送萝卜了!”
“去吧去吧,多谢你啦!”我朝他挥挥手,又想起他看不见我,便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云间离开后,叶定稀才拉着我慢悠悠得走回寺中。
前殿。
得病依旧跪在那张蒲团上诵经,仿佛并未感知到我们的到来,但在我们踏入门内时,他手中拨动的佛珠明显慢了半拍。
我悄悄凑近叶定稀道:“今天我与云间一起回来,从他那儿知道了一些秘密!”
“哦?”
叶定稀一笑,道:“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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