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清修的出家人,突然间香客大增,且来往寺庙里的还都是朝廷官员,自然是异常的,本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再度震惊。
“若只是这些表面所见,便也不算什么,可自从香客云集之后的三个月内,京都里却突然传出许多蹊跷之事,不知婆婆您是否有所耳闻?”本无问得语气有些奇怪,好像隐约透露着一种感觉,他并不是真的在寻问,而是笃定面前这位婆婆也是知道此事的。
“这人呐,你一旦得了甜头,便是要变本加厉,这是本性,花满楼的姑娘们,为村子里带来了不少惠利,而且陶娃娃的销量也越来越好,没过多久,村里的年轻男女就生出更多的心思,他们在一个京都人的介绍下,与那间寺庙搭上……”
和尚眸色一凝,仿佛对着其中关窍顿时明白过来。
蹲在木钵里的我倒是听得云里雾里,便问道:“究竟
有何蹊跷啊?”
“那些暗中从寺庙里买下陶娃娃回家的官员,他们的子嗣接连死去,而且家中怀有身孕的女子也会无缘无故得小产,短短三月便闹出如此诡异的风声来,自然要引起京都的轩然大波,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月前,寺庙被查封,在朝廷的安排下,连同住持在内的数十个涉案僧人都被逮捕并处刑,不过因为此事全国的寺庙都被牵连,一时之间,信众骤减,佛门无人。”
本无说完这些,便默默闭上眼睛念诵了一段经文。
过了片刻,他才重新睁眼,那双闪烁着明辉的眸子看向老妪,问道:“只是不知,自从花满楼的女子被关押之后,制成陶娃娃的骨灰又是从何而来?”
老妪一顿,眼神中更是沉痛起来,“他们安排一部分不会烧陶的村民出去,到处去收集那些想要堕胎的女子回来,趁着那婴孩将将成型便从肚子里取出来焚化,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婴儿,有的从娘胎里出来时,已经会哭了,就那么被扔进了烧窑里,老婆子可怜那些孩子,就挨家挨户得劝他们,不要做这造孽事,可是村里人都被那金锭子蒙了心,都不听我的劝,我也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说完,她便用那双脏兮兮的手托着脸,呜咽呜咽得哭了起来。
我扭头瞧了一眼和尚,他的脸上也露着悲恸之色,仿佛被这些血淋淋的真相所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婆婆,您是这村里唯一活下来的吗?”我轻声问道。
老妪深吸了两口气,再次露出那张憔悴而虚弱的脸,颤抖的手指向另一边墙角,“村里,都死绝了,男男女女,一个也没剩下,不过……那边还有一个晕死过去的男子。”
经她这么一说,我与和尚便同时看了过去。
果然在那墙角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浑身狼狈,从头到脚都是干透的污泥,安安静静得侧躺着,好像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难以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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