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再次回到画室,盛和暄仿佛已经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她的眼圈发红,却好似两口枯井,连丝丝水汽也无法凝聚。
在她身旁,盛伟的魂魄正微垂着头,一脸心疼得看着自己的女儿。
老者本该是身有怨气的,可大概昏迷时也知道女儿做了些什么,此刻纵然眸子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却看不出一丝怨灵该有的戾气,只是无奈。
冷汤祭出勾魂链,先将盛伟的双手给束住,另一边徐亚运的魂魄也缓缓从身子里漂浮出来。
那家伙一看到两个勾魂使者,吓得扭头就跑,一只脚还没跨出画室门槛,就被冷面的勾魂链勾住了琵琶骨。
哗啦!
冰冷漆黑的长链一抖,徐亚运就像是个破麻袋似的连滚带爬得被拽回来。
他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得偷觑着房间里站着的人人鬼鬼,在看到我狠狠瞪着他的眼神时,更是一惊。
“你,你能看到鬼?!”
哼!
我走上前两步,脸上闪过一抹阴森冷笑:“徐亚运,你且等着吧,天道有轮回,去了地府可有你享受的!”
徐亚运抖得跟筛糠似的,连连磕头求饶。
“鬼差大人,我,我是一时误入歧途,被猪油蒙了心,我忏悔,我下辈子绝对当个好人!求你们从轻发落,从轻发落啊!”
这时,盛和暄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总算是回过神来,她神情有些木讷得问:“徐亚运,已经死了?”
我瞥了一眼院子外面,那些在半空中漂浮的黑影竟然都不见了,雨势渐缓,似乎连电闪雷鸣也不再激烈。
“嗯。”
我便点了点头。
盛和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脸颊,将散落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灰扑扑的眸子看向了叶定稀。
“我也准备好了,叶先生,这东西交给你。”
叶定稀便走过去,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我见他低头看了一眼,点墨般的眸子里微光一闪,然后便不动声色得将那东西收进了口袋里。
也就是这一刻,盛和暄瘦弱的身子,就像是再无力支撑似的,软绵绵得倒了下去。
片刻,便看到盛和暄的魂魄飘出来,双腿比正常的鬼魂要淡一些,小腿以下几乎成了透明的鬼气,便是成了鬼,她也虚无得好像随时要被风吹散了去。
盛伟见了女儿,神情激动起来,父女俩以这种方式再见,竟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最后,便剩下了
徐泽成。
他因有邪气护体,所以即便作为人类的阳气不断流逝,也还能支撑着他苟延残喘这么久,满身的血污早已浸透了衣裳,他依旧只是跪坐在原地,愣愣得等待着死亡那一刻的来临。
“徐管家,有一个问题,还希望你在临死前能为我们解答。”叶定稀的脸色有些冷寒,暗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藏着几分古怪。
徐泽成回了神,喃喃问道:“叶先生请直言。”
“你的邪气,从何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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