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从愉公公口中得知,父王和王兄早就知晓我在桌下。待我吃的欢快时,王兄和父王相视一笑,使坏将桃花糕换成了苦菊糕。
我一口咬下,苦的连眉头都拧巴在一起,从桌下滚出,急着找甜奶酪吃。
愉公公,见状忙扶我起来,又将桌上的甜奶酪递给了我。我如同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含了一大口在口中,顿时间苦菊糕的苦味被香甜的奶酪驱散。
那时,我方才听到父王和王兄还有愉公公错乱不齐的捧腹大笑之声。
“莹儿,今日累吗?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是我们大华国的王储,王叔深感欣慰。”
我抬眼望着我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神态自若的王叔,俏皮一笑,“王叔,何时立后?众大臣皆传言王叔不能人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说完,只见北玄枫眉头一皱,虽然稍纵即逝,但我却看的真切。
“王叔若是嫌弃立后繁琐无趣,也可以先挑几个有家室的美人封妃。一切事宜,孤可以帮王叔操办。”
北玄枫抿了一口茶水,淡然到,“莹儿真的长大了,在王叔面前都自称孤了。”
我实在是懒得再同他周旋,将面前的茗茶一饮而尽,顺势凑到他面前,盯着他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笑,“王叔,我累了,就先回宫休息了。”
不待他回应,我便迅速起身离去。出门转角时,却看到他闪过一丝落寞的眼神。
这个北玄枫,算是我一直以来看不透的一个人。
他原本并非北玄之姓,而是姓秦,名枫,是我们大华国战死沙场的凌威将军——秦溪的血亲弟弟。
三年前,他机缘巧合和我父王在猎场相识,成为忘年之交。
随后秦溪将军莫名战死于野漠,他也失去了唯一的血亲成为秦家遗孤。
在其兄长百日丧仪后,他以割腕血为立,叩拜先祖宗庙,去除秦姓,被我父王收为义弟,举行晌族,入我北玄王族的血亲一脉。
此事对外的说法是感念秦溪将军为国捐躯,北玄家势要完成将军临终托孤的遗愿,照拂其弟。
当时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朝臣们对此事议论纷纷,大多揣测父王名义上是照顾遗孤,实则想拿回兵权。
随后数十万的秦家军,也便随他姓了北玄,兵权自然也收归于父王。也是这层缘故,在父王和皇兄战死,我又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他名正言顺地继承兵权,出兵平叛,继承王位。
至今我也不甚明白父王为何要认他为义弟,为日后埋下祸患,只记得当时父王和母后都不许我和王兄多问。
当时的朝臣,都认为父王是为了收回秦家兵权,顺带顾及美名照拂遗孤。但我和王兄知道,父王不是如此之人。
即使事情走向如此清晰地指向兵权,但这背后一定有其他原因。
王兄和我都坚信父王、母后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而我只是担心他会危及王兄的王位继承,并无他想。
但毕竟那时王兄已是大华国的王储,失了兵权,又不出任任何要职的他,于王兄而言确无多大威胁。
如此看来,我们只是多了个名义上的皇叔,所以此事对当时的我来说无关痛痒。
可现在细想,要想收回兵权,方法有很多。秦家历代以来是我们北玄血亲家的第一忠臣,满门忠烈举国皆知。
依父王的性子,在秦家血亲只剩秦枫一人时,应会将兵权交付于他,支持他在朝堂上大展宏图。
而不是如此大费周章的,宁愿被人非议,也要让秦枫入我北玄血亲一脉。
而我这位名义上的亲皇叔更是匪夷所思,按理说名门将臣之后多少应有些骨气。
而他在秦家血亲仅剩自己一人时,不想着振兴家族,却在兄长百日丧仪后,于朝堂之上公然宣告,自己愿入北玄血亲一脉。
当时所有人都说秦家算是没落了,百年名将世家的血亲一脉仅剩秦枫一人,还是个为了安逸生活,逃离战场,抛弃姓氏之辈,可悲可叹。
其实这也是我在少年时期一直不愿亲近他的原因。虽可怜其身世,但也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这种没骨气的行为。
这样的人,父王偏偏同意让他入我北玄王族的血亲一脉,给了他在我们北玄血亲家巨变时夺取王位的机会。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唯一可以断定的是父王收秦枫为血亲义弟绝不是因为照顾遗孤或是收回兵权。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无从推断。
我独坐在华林园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秋千,想着北玄枫的事出了神。
“汪汪,汪汪汪......”,几声犬吠由远及近的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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