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失态,臣失态。”季磊哆嗦着跪下。
“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玄枫说道。
“好吧,孤本想着左丞相一代肱股之臣,定不会有不臣之心,便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边起身边说道。
“刚刚叶大人提起此事,孤左引右引得想将此事一笔带过。可是左丞相大人不领情,那孤只好说出事实了。”
我转向北玄枫道:“王叔,今日孤与你在华阳殿侧殿品茗后,想独去华林园赏茉莉,便遣了霁月等一众宫人先行回去准备今日夜宴的相关事宜。”
“不料却在园中遇到了左丞相府上的统领季磊,带着一群家奴喊打喊杀的。以追打疯狗的名义,直奔孤而来,着实吓人。”
“随后季磊便命一仆人对孤图谋不轨,孤本能地以防身匕首刺之。阿黄,护主心切,咬之将其断命。”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剩下的家奴在季磊的示意下全部起身对孤行刺。身为孤隐卫的炎彬发现事态不对,出手格杀。”
“公主殿下莫要信口开河,出口污蔑!季磊当时也在场,他可证明公主殿下所言不实。”左丞相明显已经被激怒。
“污蔑?好啊,那孤想问问季统领,当时动静那么大,可有一个侍卫赶至?”我望向殿下跪着的季磊。
“这……”季磊已经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华林园的侍卫如果孤没记错的话,是左丞相在管辖吧?”我继而向左丞相发问道。
此时的左丞相已经面无表情,右手单拳紧握,估计他已经明白自己中了套。
不过他更恨的应该是,明知是套,却不得不陪我演完这出戏。
看着左丞相闭口不答,我便接着说道:“这宫中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来警惕。这莫不是提前被左丞相支开?为得季磊行事方便?”
“哎,孤自是相信左丞相的拳拳为臣之心的,所以想来这事定是与左丞相无关。当时体恤季磊乃是左丞相府的统领,又是左丞相的亲侄,便放他归去,自去向左丞相解释。估计他是怕左丞相责罚,没有向左丞相禀明。可谁承想左丞相护下心切,便有了如今这出。”我故作大方之态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对公主殿下冒犯了些许……也不是……是我未识得公主殿下,才……”堂下的季磊已经语无伦次。
而左丞相更是恨铁不成钢得死死盯着他。
“既然事已至此,季统领,那孤也帮不了你了。那就顺变问几个重要的问题,你为何要行刺孤?是你一人盘算的……”我抬眼看了左丞相一眼,继续道:“还是收人指使?”
“我是奉左丞相之命……不对,没有人指使我……也不是,是我根本没有行刺啊……”看着季磊已经崩溃的状态,我知道这局该收尾了。
“哦,对了,左丞相若是还不信,孤还有一人证。今日事发时,华林园中无一宫女和内监,想来这也是有人安排好的。但是恰巧有一运送恭桶的老妇人,蹲在树后,目睹了这一切。也不瞒诸位,事先孤也不知,那位老妇人竟是我失散已久的奶娘。”我向众人说道。
“奶娘?莹儿,当年未央宫大火,多人在场,你也是亲眼所见,她应当是同先王后一同葬身火海了。”北玄枫说道。
火海。一听到这个词我便心如刀绞,我的右手死死攥紧,任凭指甲嵌入皮肉。
一瞬的稳神后,我扭头笑着对北玄枫说道:“王叔,当年之事奶娘已同我细说,都是上苍开眼,留得奶娘一命。这些,不妨事后我再同王叔详禀。”
我再次面对堂下,望着左丞相道:“左丞相,你觉得可还需要传孤的奶娘问话?”
此时左丞相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终于开口说道:“臣想不必了,公主殿下对臣之心深信不疑,臣自当信任公主所言。”
“舅舅,舅舅不是的,您不能信她的,她就是个颠倒黑白的女人!”季磊已经不顾仪态地伏在地上,一把拽住左丞相的衣摆大声叫道。
“奶娘,那个奶娘明明是……”季磊接着喊道。只可惜还未说完,左丞相便一脚将他踹倒。
“孽障,竟敢在宫内谋划行刺公主殿下,你给我想清楚了,到底为什么要行刺?”左丞相怒斥道。
“我……我……”季磊犹如落水之犬般慌乱无措。
最终在左丞相凌厉的目光中服了软,低声道:“我……我因不服公主身为女子,却成为我大华王储。心中愤懑不平,便图谋杀之。”
“大华,自开国时传下的国训中,便有血亲一脉若男子无存,女子可以为王之说。如今北玄血亲一脉的继人仅剩莹儿一人,立她为王储,再合适不过,季磊你心中有何不满?”北玄枫开口问到。
“王上,话虽如此,可自大华开国至今,从无一女子成王,况且公主殿下连朝臣都识不全,众臣皆以其毫无治国之能。臣不敢令大华国祚冒险,故而一时糊涂。”说罢,季磊一记响头重重磕下。
堂下群臣的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
这个季磊冷静下来后还挺会脱罪,竟敢以孤的女子之身激起群臣心中所想,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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