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不是魔”说出来后,不知为何,她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再一张嘴,发出的都是嚎叫,反倒坐实了“她是魔”这句话了。
飞船是苏家的,所以上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苏家人,看着苏宴被捆着拉上了甲板,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族长之女,几乎所有苏家人都见过,或是亲眼见过,或是用水镜看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姑娘用天纵奇才来形容毫不为过。
而如今,成了囚犯。
同样的脸,是修炼天才时,人人喜爱,但凡有目光停留,都是带着艳羡。而现在,她被魔气侵入体内成为阶下囚时,人人厌恶,但凡有目光停留,都是带着鄙夷的探寻。
鄙夷苏宴成魔,又想探寻堂堂苏家族长之女,为何会沦落至此,带着惋惜、好奇和幸灾乐祸。
天才坠落泥潭,不就是人们最爱看的戏码吗?
然而小小年纪的苏宴却是不懂,她顶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几乎想要引剑自戮,奈何她被捆了手脚,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动。
忍受着一整个白昼的注视,夜晚来临时,大多数修士都回了房间休息,甲板上只剩下了苏宴一个人。
当初说是害怕苏宴逃跑断了她辟谷丹供应的人,都去了房间休息,没有一个人留在甲板上看守她,似乎根本不担心苏宴能逃跑。
确实,飞船在两块大陆间飞行,底下就是虚空,连炼虚修士都无法在虚空中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何况她了,若是她自寻死路,跳进虚空,反而合了奉命押她回苏家的人的心意了。
成魔之后,羞愧不堪,乘他们不备,跳入虚空自杀,这不正是个好借口吗?
毕竟,一个魔,死了也就死了,谁还能追究他们的过失吗?
而今看来,断了她的辟谷丹供应,就显得更加可笑了。
“苏宴,苏宴。”
见苏宴一脸警惕的样子,来人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我呀,我是苏栾,你之前从苏展良那里救过我的呀。”
苏展良是苏宴的堂兄,为人颇为狠辣,对自己如此,对旁人更是如此,族中没什么人愿意跟他深交,只是敬着他的身份和修为,都不介意和他虚与委蛇一番。
那日,苏宴出门,正好经过苏展良的院子,就听到了一声声的惨叫,她本想听她娘的意思,不搅和别人的恩怨,可那一声一声的叫声,宛如踩在她的心口,堵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她一时没忍住便进了苏展良的院子,救下了苏栾。
当时苏栾被打得皮开肉绽,灵气附着在伤口上,更加不容易愈合,还是苏宴给了他上好的灵药,又在他伤好之后让他做了自己院里的仆从,免得回了苏展良的院子又遭毒打。
看见苏宴似乎想起了他,也渐渐放下了防备,苏栾接着说道:“来之前我听到大长老打算在路上杀了你,所以我拿了一些资源请了个修士御使着小型飞船跟在咱们这座飞船下面,我带你回族里,族长肯定会救你回来的。”
苏宴身上的缚仙索被苏栾三两下就给解开了,还给苏宴指了指底下那座小型飞船的位置。
深不见底的虚空中,一个只供十人乘坐的小型飞船亦步亦趋地跟着大型飞船,不敢落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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