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良冒功,千古以来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骂名,就是今日的董卓,倚靠西凉铁骑逍遥一时,日后也会落得个身首异处,株连九族的下场。区区一个胡毋彪,他还没有资格犯下这种大罪。
崔勋也恢复了往日的聪明,仔细一想,刘芒的话不无道理。然而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是什么人要害他们,于是问道:“季安是说有人想借胡毋彪这把刀,杀光费亭的百姓,然后再将这罪名嫁祸给胡毋彪和你我?可那是何人所为啊?”
刘芒道:“我想这正是问题之所在,也是胡毋彪留下活口送到我帐中的缘故。他想让我替他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找出来用法惩治,看来咱们这位任侠出身的将军,也绝非等闲之辈啊!忠民兄,你仔细回忆一遍费亭之事,千万不要有所遗漏。”
崔勋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颤抖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刘芒好清茶,本想吐出来可茶已入口只好咽入腹中。
强忍着茶水的苦涩,崔勋缓慢的讲述了随军中发生的事情。
那日胡毋彪率军出城后,全军先在五里外的山丘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直奔费亭。一开始前军来报说费亭亭长带着百姓箪食壶浆前来相迎,可谁成想胡毋彪却下令斩杀费亭百姓一个不留。
军士兵卒听令行事,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屠刀毫不留情斩了下去。后面的事情与少女所说的一样,崔勋惊骇惶恐不敢发一言躲在军中。
之后大军返回,路上遇到护送粮草辎重的黄巾贼兵,一番激战击溃了黄巾贼兵,也缴获了所有的粮秣辎重回归南成。
说完,崔勋见刘芒直视前方,若有所思,于是静静等待着。李超与李正怒发冲冠,对视一眼,杀机毫不掩饰释放出来。
看来二人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今夜非要见血不可了。不过这并不是刘芒愿意见到的。
通过崔勋简单描述,再联合少女之前所说,其间有一个疑点让刘芒十分在意,他对崔勋问道:“忠民兄,大军为何直奔费亭,可还去过其他地方?”
崔勋啃着拇指指甲,沉默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大军就往返于费亭和南成之间,并没有再去其他乡、亭、里。”
刘芒盯着油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就怪了,为什么胡毋彪就认定了费亭呢?”
“我也奇怪,哦对了,当日出城的时候,有一名县吏被黄艺指派来领路,当天夜里胡毋彪召开军议,我因为身体缘故所以没有参加,那名县吏第二天就离开了。”
崔勋顺着刘芒的话说,又引出了一个关键人物,似乎一条贯穿整个事件的线索已经浮出水面了。
脚夫、亭卒、县吏,三个不同的人,却卷入了同一件事情内,那么他们三人有着什么关系呢?刘芒问道:“此话当真,有意思,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样吧,忠民兄明日可有时间?”
崔勋答道:“有是有,可是出了这种事情,咱们不应该先去找胡毋彪问个明白吗?”
刘芒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白费功夫了,我想胡毋彪是不会说的,现在还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想出城去一趟费亭,一方面查找线索,另一方面祭拜逝去的灵魂。忠民兄可愿随行?”
“当然愿意,我也是男人,怎能放弃肩膀上责任的担子。同时我也应该向费亭百姓祭拜,我未能做到主簿应尽的职责,害的他们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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