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庭对女儿的话表示不屑:“说破天他也还是个做饭的。”
他才不会承认他心里其实很佩服自己亲家的,一个少年孤儿,白手起家,挣下偌大的家业,世界闻名,这过程哪能一帆风顺,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有了今天。
到了张雨庭这代,往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老张家算断了香火,家传手艺也到此为止,本来妻子还要给他生,直到有男娃为止,但是他坚决不同意,他不能只为自己考虑,随着女儿渐渐长大成人,他也看开了。可自从有了这外孙,有勾起了一些心事,他难免羡慕嫉妒。
岳季舟也懂张雨庭的一些心思,岳中华出生的时候他还跟自己儿子儿媳提过,两家人凑到一起商量,岳中华不知道他当时差点姓了“张”,幸亏他外公没同意。
要说张雨庭不动心那是假话,好多天没睡着觉,最后还是拒绝了老岳家的好意。有些东西就是天意,硬求是求不来的,走那个形式有什么用。
但自打那以后两个中年大叔升级为老头,为了挣着陪岳中华这个宝贝疙瘩,“反目成仇”,几乎见面就掐,互相语言攻击。
岳中华眨眨眼睛。不由自主的在咽了口口水。
“外公,我爷爷做饭挺好吃的。”
得,一记绝杀,张雨庭抑郁了,他觉得这外孙是白疼了,关键时候还是帮爷爷。
岳建康差点捂脸,儿子这是在伤口上撒盐还火上浇油?你知道你老爸这时候有多难做吗?赶紧岔开话题:“爸,妈,这都下午一点了,咱们这就去御膳楼吧,豆豆的爷爷奶奶还在那等着呢。”
“哼,那还不赶紧走”张雨庭一脸的不高兴。
盛碧云笑呵呵的在一旁看着自己老伴装样儿。
御膳楼是岳季舟在古镇上开的一家酒楼,距离“明记表行”没多远,在另一条街玉河街与少微街交汇处,紧邻玉云河。
酒楼相当气派,有五层高,全木结构,装修的富丽堂皇,古意盎然,这酒楼只有百多年历史,属于近代仿古建筑,占地不小,分前楼、中庭和后院。
几个人到后院书房的时候,岳季舟正在看肖玉梅作画。
肖玉梅是一位国画大师,擅长山水泼墨画,书法也很好,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吃货,所以被岳季舟俘虏了芳心,在北陵镇安家落户,自己丈夫有能力,能赚钱,又勤快,吃穿不愁,大半辈子过去了几乎没做过家务,时间都用在自己的爱好上了,结果画着画着一不小心成了国画大师,华国书画协会名人堂荣誉会员,一幅墨宝万金难求。明星富豪什么,经常重金上门求画,整一幅挂在家里或者办公室,以彰显自己品味高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求到的,暴发户或者人品不好的就不要想了,不懂欣赏纯粹拿来装样子的只能去拍卖行自己拍去。
夫妻俩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走过来,从没吵过架,如胶似漆,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岳季舟现在基本也是闲人一个,酒楼有几个徒弟掌厨,很少有他出手的时候,一个画一个看这是常态。
“夫人,这座山画的真好,巍峨险峻,气势滂沱,这云画的也相当有意境,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还有这树,让我想起一句诗,‘庭前时有东风入,杨柳千条尽向西’,诗情画意,不过如此。”
“是吗,嗯,你这句诗还挺贴切的,要不提上?”
“哎呀我去,这是我爷爷?我奶奶?多大岁数了?这么肉麻的吗?这也太过分了,一个恬不知耻的狂舔,一个心安理得的接受,老夫老妻的搞这么刺激是要干啥。”
岳中华被雷外焦里嫩,感觉自己都快糊了,这样的爷爷奶奶他有点接受不了啊,被超大号狗粮喂得差点撑死。
张雨庭哭笑不得,每次见着了还是适应不了,这么肉麻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岳建康则臊得慌,自己这爹也是极品,但他不敢说,以前和弟弟抗议过,挨了老爹好一顿打,老妈还拍手称快,他哪还敢有意见,就当自己听不见好了。
女人就不一样了,沈碧云和张一菲满眼的羡慕,他们和丈夫之间是真做不到这样,几十年如一日,恩恩爱爱,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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