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国是老江湖,知道她家是有可能拿不出一百、八十,但一二十元钱多少应该有的,就说:“你们养两个孩子,我不信家里就不搁一点儿钱!张志刚输了钱想赖帐没门儿,就算真没钱也得先要给我凑一些吧?剩下的给个说法吧?准备欠多久?怎么还?我下次来一定要拿到钱的,否则哼哼。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张志刚在镇子外,你们见了面,商量怎么给我个说法吧。他的话我不信,你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撒谎吧?你保证说怎么还吧。”
刘巧红哪里见过多大的世面,识得这是骗术?而且她正为张志刚又输了钱而生气,家里一年攒不了什么钱,孩子万一生病啥的怎么办?听他们这样一说,就想找到张志刚去骂他一顿出气,于是答应:“我将姑娘、儿子送到婆婆家,再去跟他说吧。”
刘爱国忙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路上,刘爱国要抱小男孩,小男孩不让他抱,刘爱国掏出两颗糖,剥了给孩子吃,孩子甜蜜地吃着,他说,你听我的,等下还有糖吃呢,来,让叔叔抱。孩子高兴地让他抱了。刘爱国逗孩子说,等下我和你妈找爸爸去,你跟我们一起去的话,路上还给糖吃。刘巧红走在前面,听到了这话,却不妨这话里有圈套。
老屋家里只瞎眼婆婆在,刘巧红估计跟张志刚见上面说几句话就能回了,就没多说,只说张志刚找她出去有事,让婆婆先带下两个孩子。大姑娘乖乖留下,儿子却闹着要一起去。刘巧红无奈,只好抱着孩子跟刘爱国几人一起去寻张志刚。
出了村,方向是向镇上走去。到了另一个村外,他们见前后无人,刘爱国对其中一人递人眼色,那人忽然抱了男孩子飞快向前跑了,小孩子哭喊起来,说要妈妈妈,刘巧红看出不对,哭着去追。跑出没两步就被刘爱国和另一人拉住,两人架住她,捂住她的嘴,一个人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抵在刘巧红的脖子,她刚要喊,口里却被塞进了一个脏毛巾,一股子汗臭味钻鼻而入,她反胃要吐,干呕几下,泛起的酸水却被那毛巾堵住,只能含在口里。
那几人将母子俩拖到一处偏僻的独屋后面,把她捆棕子似地绑了,孩子也嘴里塞了布,不让出声,孩子虽然口里塞了布,却仍是一声大一声地哭闹起来,从鼻腔、喉咙和肺部里发出牛哼似的共鸣声响,而且不管不顾,似乎要哼出血来。
可怜刘巧红及其儿子,再次成为人贩子的“货品”。
几人随后在一处无人的巷子里汇合,孩子依旧在哭闹。他们毫不体恤就扇了孩子两巴掌,孩子哭得更凶,声嘶力竭。他们松了刘巧红的绑,拿出她嘴里的布,逼她哄住孩子不哭,威胁说孩子再哭就杀了他。刘巧红不怀疑他们有可能做得出来,就哄孩子说:“不要怕,妈陪你一起,不怕啊,不哭喔,乖”。
不一会,孩子就熄了火烧火燎一般的哭。
刚才孩子正哭着时,路过了一位小脚老妇人。她大概以为他们是夫妇俩闹矛盾,就要走了来,边走边还好心地劝说:“莫在外头打老婆打伢呀,伢不听话打屁股就行了,莫打脸打头,打出问题不得了的。”大概她眼神好,看清了孩子脸上的红手掌印。
刘爱国瞪了那老妇一眼,说道:“少管闲事,这娘儿俩今天惹得老子巴掌痒!”那妇人看这阵式,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摇摆着小碎步走了。
刘巧红被松了绑哄孩子时,本想喊叫“抓人贩子呀”之类,见附近没什么人,小脚老太婆也走得消失不见,只好作罢,哄好孩子不哭,免得挨打不值。
至此,刘巧红知道再次上了贼船,怕他们对孩子不利,只好言听计从。
一行五人走走停停到了林州,在一个集镇,他们与一名粗壮的泼辣妇女子汇合。那女人将孩子强行抱走,刘巧红要拼命抢夺,奈何刘爱国和另一男人将她抓住,摁在地上如踢萝卜一般拿脚踢踹。
过了半天,这两人带着刘巧红来到另一个山区的农村,按老办法,将刘巧红卖给一个哑巴为妻。
卖去的当夜,刘爱国等人在外吃饭、喝酒,划着哥俩好的拳,而她在里屋双手连腰、腿被捆在炕上,哑巴拿一把剪刀进了屋,做了兽行。
她却一声不吭,只怒目盯着哑巴,像能喷出火。
哑巴起身看了几眼刘巧红,被这气势吓着,就服了怂,穿好衣服靸上鞋,临到门边,又回身给刘巧红掩上被子。
他到门边守着门,默默蹲下身,靠在门框抽着旱烟,一锅锅地不停歇,目光透过烟雾不时地瞟她两眼。
刘巧红再遭苦难,生不如死,却欲苦无泪,记挂着孩子,怕自己死了孩子更受苦、遭罪,只好硬挺着,想着先活下去,有机会再报这仇。同时,也悲哀自己的命苦。
解救刘巧红的过程有惊无险。
警察们制定的营救策略是救人要紧,再设法抓捕人贩子;而救人中先解救大人,设法了解小孩的信息后再去救小孩。
警察让刘爱国团伙中的一名熟悉当地的同伙带路,他正是这一带的人。根据他提供的线索,顺利找到了刘巧红卖到的村庄。他们不敢惊动当地人,也未去镇上派出所,怕他们走漏风声,这种事当地人往往一致对外。
一名警察穿了便衣,化妆成买卖人操着河南方言,进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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