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娘得知郑令意不过是个凑数的今日这场戏是给郑楚楚唱的,便放心了。
她重新端起竹箩,坐在那小团凳上,道:“与咱们没关系就好,你以后别向旁人打听那么多。”
“是温家小姐自己说的,我可没问。”郑令意拿过郑嫦嫦手上的小竹箩,熟稔的剥起豆子来。
蒋姨娘没再说这件事儿,只道:“今个儿多剥些豆子,咱们自己不吃,拿到外厨房给你们俩换盅桃胶。”
郑嫦嫦从郑令意带回来的糕点里,拿了一个白果油酥饼小口的啃着,听到蒋姨娘这话,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郑令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母女三人相视一笑。
这厢,郑楚楚也回了东苑。
邱姨娘跟在郑楚楚身后团团打转,郑楚楚有些不耐的说:“姨娘,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邱姨娘伏低做小惯了,被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客气的对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你担心什么呀!温家的人今日我都瞧见了,温夫人温柔贤淑,几个庶女的打扮也很得体,想来是个宽厚人家。温二夫人倒有些多嘴多舌,两院到底是隔着门呢,也没什么关系。”
郑楚楚如今的心思都飞到温家去了,哪里还会惦念着眼前这个老姨娘呢?
“温家有两房人,你怎么知道夫人给你相看的是哪一房呢?”邱姨娘到底是年长些,即便终日困守后宅,想的事儿也比郑楚楚长远。
郑楚楚听了邱姨娘这话,倏忽睁大了眼,露出几分担忧来,“这倒是。这二房可远比不上正房。谭婆子连个二房的信都没告诉我,想来是没什么出息的。”
邱姨娘听郑楚楚这样说,心里反倒是放心了几分。
嫁给温家大房?邱姨娘怎么也不信这桩子婚事会落在郑楚楚身上。
若是二房,倒显得真实可信了许多。
既在大房庇护之下,又没大房那般高不可攀。
温家二房在邱姨娘眼中,倒是妥帖的亲事。
不过瞧见郑楚楚脸上神色难看,邱姨娘什么也没有说,又捡起她的针线筐打络子去了。
绳结刚绕了几绕,邱姨娘就见郑莹莹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见着邱姨娘也没打招呼,径直向郑楚楚走去。
她手里拿着那一枚赤金的蟠桃簪子,对郑楚楚道:“这簪子还你,把我姨娘那根碧玉珠钗还来。”
郑莹莹的性子十分直爽干脆,可若是一个不痛快,厮打起来也是可能的。
郑楚楚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从头上拔了簪子递给她。
郑莹莹把赤金簪丢在桌上,神色还是有些不妙。
郑楚楚见她这样,忍不住道:“我这簪子也不是什么埋汰的货色,换你姨娘这只碧玉簪子,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好说话吗?”郑莹莹随意坐下,摸了桌上的瓜子开始磕。
“你别在磕了,牙都豁口了。”郑楚楚也坐了下来,随口问了一句,“你既知道不亏,何必巴巴的把簪子拿回去?”
“夫人说下月的冬令冰技会,带我和秧秧去,可我那衣裳没首饰配,还得戴这簪子。”郑莹莹挥了挥手里的碧玉簪,无奈的说。
“怎么不叫我去?”郑楚楚着急的说。
郑莹莹磕着瓜子,撇了撇嘴,道:“你不都定了温家吗?还去吹什么冷风啊。”
郑楚楚微微红了脸,轻道:“这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倒夜香的婆子只怕都知道了,若不是八九不离十了,夫人不会让事儿传出来的,即便不顾着咱们几个命贱的,她还能不顾着三姐和六姐的名声吗?”
郑莹莹说话一贯是心直口快的,听得郑楚楚耳根子都红了,羞涩道:“只是不知是大房还是二房?”
“只要是温家就不错了,你的婚事订下了,连我姨娘都跟着高兴,觉得我们这些后边的庶女,多少是有些盼头了。”
郑莹莹自己也是高兴的,郑楚楚的婚事如何,不就代表了鲁氏对她们这些庶女的夫家的态度吗?
过了五六日,温家果然派人来下订了。
郑楚楚和邱姨娘得知这个消息后,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那一日恰逢郑国公休沐,他虽没出面,可也过问了几句。
他对庶女的婚事并不上心,得知是温家二房的嫡长子,稍有几分惊讶,赞了鲁氏一句,说她贤淑得体。
温家走后,鲁氏把郑楚楚召到了安和居,由丹朱开口,向她说了这件事。
郑楚楚心里本就有底儿,一面听一面美滋滋的乐,当听到丹朱说,‘温家三哥儿温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温家大房只有两个哥儿,便是那最有出息的两个。
这个温籍定是二房的哥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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