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梅林,你出去。”
郑秧秧的声音比这清冽的梅花香还要冷,郑令意一下回了神,心道‘九姐今个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不让旁人来赏花呀?’
她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差点没从石头上滚下来。
“九,九姐姐。”郑令意期期艾艾的说,酝酿着泪意。
郑秧秧一身白衣站在这梅林之中,一见是郑令意,原本染有愠色的眉宇瞬间变得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十五妹,怎么是你?你怎么穿着十二的斗篷?”
“艾姨娘今日给我送来的。”郑令意老实道。
郑秧秧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方才认错了人,把郑令意给凶了一顿,又见郑令意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极难得说:“要梅花插瓶吗?”
郑令意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可以吗?”
郑秧秧有多宝贝这些花草,谁都知道。椒园若不是有她精心养护着,哪有什么看头。
所以未经她允许,东西两苑的丫鬟小姐也不敢来的椒园摘花,倒是安和居的几个大丫鬟,总是把椒园当成她们的后花园,来这东摘西采的,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郑令意的眼尾微微有些垂,眼珠子又润又黑,泛着水光,看着颇惹人怜爱。
郑秧秧难得生出几分姐姐的疼爱之情,大方道:“行呀。我给你剪几枝。不过你可不能自己偷摸摘,知道吗?”
郑令意忙不迭的点头,一枝枝的接住郑秧秧递过来的梅花。
“九姐姐,你跟十二姐闹别扭了吗?”郑令意仰着头,有些好奇的问。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郑秧秧倒没生气,只是轻轻巧巧的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是因为蔡姨娘把你的斗篷给了十二姐吗?”郑令意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问。
郑秧秧顺势在石头上坐下,听郑令意这样问,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自然不是。”
“那是为着什么?”郑令意挨着她坐下,把玩着手里梅花,晃荡着两条腿。
她一面听着郑秧秧说话,眼神却不自主的落在大石边上的一株小草上。
‘这小草,似有些眼熟呢。’郑令意默默的想着,似乎是可以入药的。
郑秧秧不想叫蔡姨娘生气,所以此事连蔡姨娘也没有说。
这事儿憋在自己心里几日了,还真有些难受。
看着郑令意清澈的眸子,郑秧秧倒真是生出几分想要倾诉的欲望。
“也没什么。不过是那日冰技会,她叫我在人前出了糗。”郑秧秧拿着剪子,‘嘎嘣’一声修去残枝。
郑令意眨巴着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
郑秧秧只是专心修理着梅枝,面上神色不喜不怒,偶尔提上一两句那天的事儿。
冬令冰技会那日,是郑秧秧和郑莹莹第一次见外人。
郑秧秧的样貌好,自然要瞩目一些,郑莹莹便受了些冷落。
郑秧秧并不享受各位世家夫人们问长问短的态度,反而对鲁氏温和的假笑感到惶恐。
但郑楚楚的婚事敲定,多少让郑秧秧心中有了些希冀。瞧着各位夫人身上的华服,她也在偷偷寻摸着自己未来可能嫁入的夫家。
郑秧秧忙于闲话周旋,自然没工夫去管郑莹莹在做什么。
冰技会开场的鼓点一响,大家自然从座位上起身,去到围栏边上看参加冰技会的公子哥们入场。
郑秧秧也如平常般起身,她向来是个不急不躁的性子,只是身后的人着急催促,她也就快走了几步。
岂料裙摆叫郑莹莹一脚踩住不放。郑秧秧一时站不稳,竟向前扑去,她的双手下意识的伸出,想要掌握平衡,可在旁人眼中,郑秧秧却是狠狠推向了在她前头的廉王妃。
廉王妃顿时摔倒在地,十分狼狈。
幸好廉王妃的性子是个不计较的,还让丫鬟扶郑秧秧起来,可周围人瞧她的神色已经变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郑秧秧也许就不在是这些夫人心目中的儿媳人选了。
鲁氏不轻不重的斥了郑秧秧几句,也没过多为难她。
郑秧秧心里明白,鲁氏看了这样一出滑稽的好戏,心情正好呢!
虽没旁人瞧见是郑莹莹所为,可郑秧秧认定是她,回来之后也将她截住,当面对质。
郑莹莹立马就慌了,郑秧秧疑心她是故意的,郑莹莹虽说自己不是有心的,但瓜田李下的事儿,谁能将自己择的干净呢?
郑秧秧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会子话,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一些,但又生出一点后悔之意来,不知道郑令意听了自己今日的话,会不会到处乱说,到时候不是更丢脸?
她转首瞧去,只见郑令意不知何时,已倚着梅花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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