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嫦嫦随后而至,将莲花拿了出来,搁在茶几上。三人站在敞厅里干看着,却是束手无策。
“拿个盆来接着吧,等雨停了再……
郑绵绵话没说完,伴随着风骤然猛烈起的呼啸声,瓦片被掀翻,落在院子里,又是一声脆响。
郑绵绵一颤,靠在万姨娘身上,万姨娘担忧的说:“这瓦片是一片摞一片的,这缺损了一片,也不知道……
“拿了梯子来,我上去瞧瞧。”
丫头胆子大,想着喊了灶上婆子给自己扶着梯子,再拿砖石和油布压着,先支应一段时间再说。
万姨娘看着她细胳膊细腿的,再爬上房顶,指不定会让风给吹走了。
正犹豫着,隐隐约约传来敲门声,风雨声太响亮,大家有些不确定,又屏息听了一会,真是有人敲门。
丫头撑了油伞去开门,只见李平和李叔两人站在门口,风雨太大,他们站在屋檐下也不顶用,身上已经湿了大半,想来是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敲门声她们没听见。
“瞧,果然是碎了瓦。”李平看着地上的碎瓦片对李叔道,又对万姨娘和郑绵绵一笑,道:“我听见碎瓦声,想着是不是你们家的屋顶破了,去岁我家宅子里也闹过这样的事情。”
他说着,就管丫头要梯子,李叔手里抱着一张油布,迟疑的说:“少爷,还是我上去修吧。”
“这叫什么话?你这腿脚那行呀?”李平温和却不容置否的说,“去岁不也是我修的吗?”
万姨娘也不放心,郑绵绵干脆道:“还是等雨歇了再说吧。你这样上去,我们也不放心呐。”
李平指了指敞厅里漫起来的水,道:“这水再这么漫下去,缝里就容易落了草籽,长出小草来,这砖地很容易裂,到时候又要修缮,不胜其烦。”
他利落的披了蓑衣,背了个小竹篓,搁上砖块和油纸,就登了梯子往屋顶上去。
郑绵绵没多想就钻进雨帘里,同丫头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梯子,李叔和万姨娘忙上前给两人撑伞。
李平虽是读书人,可做起这种事情来却很利索,铺好了油纸和砖石,将砖石牢牢的卡住了,平平安安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他脚踩实地的时候,恰对上一双文气的细长眼睛,正看见她的眼神从由担心转为轻快一瞬间,李平忍不住微笑起来,落在为郑绵绵撑伞的万姨娘眼中。
李平催着大家进去避雨,自己走远些才脱了蓑衣,他自己身上透湿,却还不忘叮嘱三人喝些姜汤避寒,自己却和李叔很快就离去了。
万姨娘瞧着郑绵绵有些失神的眸子,也不怪她,李平冒雨前来替她们修缮,又懂得避嫌没有久留,连她瞧着都觉得这孩子的确是个好的。
“吩咐灶上多煮些红糖姜水,等下送去一钵子吧。”万姨娘说着,丫头应了一声,很快去了。
郑绵绵看着万姨娘,也没说什么,万姨娘自己叹一声,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郑绵绵羞得扑上来捂万姨娘的嘴,母女俩搂在一块笑作一团,方才的担忧惊惧早就不知去哪了。
大暑过后,还有秋老虎,想要彻底的凉快起来并没那么容易。
那一日,李婶和李平一起上门来送回礼,说是谢过万姨娘夏日里给他们的驱蚊香粉。
万姨娘敞开了门请李平坐下,细细打探过过李平的意思,尤其是那偏京的李家人还不会来骚扰他。
李平已经猜到万姨娘将郑绵绵许配给自己的意思,脸红的厉害,见她问的直白,又觉得很窘迫,还是平心静气的解释道:“我这已经没有东西能让他们瞧得上眼了,听说他也调了任,家人大多跟随,更不会来硕京滋扰我。”
听他将生父称之为‘他’,万姨娘想起郑绵绵说到郑国公的时候,也常常避开不提,这点上两人倒是一样的。
万姨娘定了主意,写信先同郑令意说了一声,郑令意在信纸上看明白了李平的出身,十分讶异。
她心里有些不定,同郑启君还有郑嫦嫦说了这件事,郑启君倒是看得开,说:“万姨娘都带着女儿出逃了,哪里还讲究以前那些身份地位,有个瞧对了眼的,凑在一块过好这辈子就得了呗。”
郑令意想想确是这个理儿,见郑启君这段时日来她这来的没那么勤快了,揶揄道:“你倒忙得很,怕没钱养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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