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常会梦见自己的父亲,他却很少在梦境中同自己说话。
说得迷信点,这个梦让余念心里不舒坦,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爸爸说要找到余还,保护他,他还说不能放弃华远。
可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让余念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却也让她的心中存了不少疑虑。
找到余还,那么是不是说明Back,那个叫做身份证上名叫姜澜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哥哥?
可余念分明从他的身上找了那么多的证据,明里暗里的试探,一模一样的伤疤和痣,她该怎么再去试探他?从哪里呢?
余念想破了头,若是想彻彻底底查个明白,只剩下她亲自取点那个男人的血或是毛发去做亲子鉴定了。
至于不能放弃华远,华远已经连躯壳都没有了,她要怎么不放弃?
余念撩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子,起身向楼上走。
想来这里是她住了几年的地方,里里外外自然很熟悉。
顾垣城那个家伙在这栋别墅里最常做的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和她偷欢以外……便只有工作了。
找他,余念总是条件反射的会去书房。
可偏偏今日她一推书房的门,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
四下瞅了瞅,看着卧室的门虚掩着,余念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穿着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
顾垣城坐在床尾的位置,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揉着。
卧室的灯光带着几丝暖意,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的侧影,却在微弱的光中变得细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令人酸涩的孤独。
顾垣城虽性格清冷寡淡不爱与人交流,可三年前的他,脸上时而会见到淡淡的笑容,虽不张扬,却也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类……而这次余念回国,便再没有见过顾垣城会心一笑了。
她似乎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只是就着那虚掩的门呆愣愣的望着屋里的男人,神思恍恍惚惚。
直到那个家伙合上眼睛,略显疲惫的将脑袋向后仰了仰,余念才像是被唤起了理智,快步走了进去。
余念伸手拿过顾垣城手中的药膏,动作麻利的爬上了床。
她跪坐在那个男人的身后,用手指尖沾了点药膏,轻轻摁在顾垣城的太阳穴上,学着他刚刚的模样一圈圈的揉着。
“累了吗?”余念轻声问道,扑进鼻尖的尽是这药膏淡淡的薄荷香。
“你以前没有头疼的毛病。”余念若有所思的继续问道,声音更是柔和了几许。
没错,她在讨好顾垣城,并且讨好得非常直接。
这动作,这笑容,这声音,任是从哪儿看,都是余念放低姿态的讨好了。
那个男人好像在思忖着什么,老半天没有说话,沉了一会儿,才敷衍的回了句,“年纪大了。”
“没错,要说咱家大哥年纪确实不小了,三十多了吧,嘶……好像三十二了,真的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女人,谈谈恋爱,然后娶进家门,正式为顾家开枝散叶、繁衍后代了。”
余念将这话说的一板一眼,然而她这话音儿刚落,便被顾垣城一把揪住了手腕,拉着她的身子一起往前探了探。
男人侧过头,正好对上余念那双机灵的眼眸。
“行,那就你吧。”
“啊?”余念一愣,原本狡黠的笑容也完完全全僵硬在脸上。
“恋爱咱俩谈过,正好省了不少时间,你可以直接进我家门,正式为我开枝散叶,愿意吗?”
余念依旧愣着,她自然没想到顾垣城会突然间说出这些话来,还是用这种平平静静,不咸不淡的姿态。
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便被顾垣城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只要说句愿意,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娶你,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
余念说不出话了,眼前男人的眼睛里闪动着盈盈的光,而那双箍着她的手好像越来越用力。
顾垣城说这每个字的时候,都望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通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看进余念的灵魂深处。他真的想要看看,余念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他更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住着谁……
可无论顾垣城如何真挚,余念不过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你是头疼疼迷糊了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乱来……”
余念将手中的药膏罐子拧好,将手指抵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嗅,便立刻转移了话题,“我总算知道这薄荷味是哪儿来的了,刚回国的时候闻到,以为是你换了香水……原来是头疼膏的味儿。”
余念的心里并不舒坦,就好像顾垣城头疼,自己也会感同身受的头疼。
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七上八下、难受得要命……好像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余念此刻的感受。
她伸出胳膊箍住男人结实的腰杆,将脑袋埋进了顾垣城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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