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生怕我出事,便跑去北平的公馆询问。老妈子告诉了她家人的不满劝她放弃,门不当户不对,说将军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一时迷惑,清醒之后便不会沉迷于她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忐忑,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问我:“你到底来因为何事?”
我半分假话,半分真话。我想借用她,夜夜笙歌来迷惑众人。可我也是真的想她。我走过去,拉起了她的手,看着她脸颊渐渐的发红,身子却如同冰霜一样寒冷。
她身子颤了颤,请我进屋。屋内还挂了一副当年给我画的赤兔马。
那时我笑着问她,那是何意。
她说:“将军威风凛凛。可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她从未见过我打仗,只是在夜晚时缠着我讲讲战场之上的故事。
我们又在一起了。
我把她带回了北平的公馆,众人瞠目结舌。她那副画了一半的燕雀百花图被人裱起来挂在了书房之中。开始不想与她太过亲近,想起了父亲来时的嘱咐,怕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可是每每看到蔚燕站在一旁,就又心生眷恋。
我去天津寻找友人商论讨袁的战略,而她还为我打着掩护。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纸醉金迷的模样,缠着我要游山玩水。她演起戏来,比那戏本子里演苏妲己或者杨贵妃的花旦还要妩媚,目光轻柔带着春风。袁世凯眼里,我不过是个日渐沉迷烟花柳巷的军阀之子。
如此日日夜夜,我从未提起曾经她那一段伤心往事。
我们仿佛真的如同神仙眷侣。父亲的家信从东北纷至沓来,提醒我要把控自己的情感。然而我不做理会,与他只谈军事发展。
蔚燕知道家人对她的歧视,但是从来不说。一次醉酒,她搂着我,醺醺的说道:“下辈子,我一定要地位比你高,万众瞩目。你呢,也不要当将军了。生在太平盛世,不要奔波于国仇家恨。只有我嫌弃你的份,没有你嫌弃我的份。”
我搂着她说:“好。”
只是不知道太平盛世还要再等多少年呢。
这辈子,就想在一起。
醒来后,她全然不忘记了自己说的话。人前是一副风尘的样子,甚至不知道从何处叫来了几个姐妹来玩耍唱歌,让监视的人渐渐信以为真。但是,只有我俩的时候,就变得有些拘谨和小心翼翼,害怕自己被丢弃。
其实,我怎么会再次离开她?
然而,好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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