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毅抬头一看,只见庆熙帝身旁站着一个手拿拂尘、面瘪无须的人,正冲他怒目而视。凭直觉,佟毅判断这人应该是庆熙帝的贴身老太监詹册。
来到魏都后,佟毅私下里做了好多功课,对魏国的政治、军事、经济、风俗等方面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知道,在庆熙帝身边有个颇为得宠的老太监,名叫詹册。詹册之所以受宠,皆因陪伴庆熙帝从幼时到成年,二人感情深厚。
但这个詹册名声并不好,类似于明朝的刘瑾、魏忠贤。
詹册怒道:“佟毅,见了吾皇,为何不跪?”
佟毅微微一笑:“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詹公公吧?詹公公,我是宁国派来到魏国做人质的,我代表的是宁国,负有宁国使者的使命。一国使者见他国国君,无需下跪吧?”
詹册冷笑一声,道:“佟毅,你不要忘了,宁国是战败之国。在胜利者面前,失败者还要讲什么尊严吗?”
皇帝还没说话呢,一个太监竟然在这里叭叭叭地说起来没完没了,可见庆熙帝对这个詹册有多宠幸。
但佟毅心里明白,在魏国,像詹册这样的奸佞越多,将来对宁国越有好处。所以,暂时还不能和这个老太监翻脸。
佟毅满面堆笑,竖起大拇哥赞道:“詹公公真乃大魏的肱股之臣也。您竭力维护魏国国体,佟毅敬佩不已。向詹公公学习,向詹公公致敬,佟毅是不是也应该维护一下宁国的国体?”
詹册愣了,他没有想到佟毅会来这一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错,在与大魏的交战中,宁国确实是败了。不然,我佟毅也不会来宁国做人质。宁国向魏国派出人质,就是坦然认输的表现。大魏君臣胸襟如海,应该不会计较我这个外邦人质跪与不跪吧?”佟毅道。
说这番话时,佟毅自始至终面带笑容,让人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聂焕德大手一挥:“罢了罢了。佟毅已经向皇上行了深躬之礼,不必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苛求了。”
庆熙帝笑道:“皇叔说的是。”
詹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骂聂焕德:草包国公,你懂个屁。
庆熙帝看佟毅不过十七八岁,但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眉宇间英气勃勃,不像是乡间长大的孩子。
“佟毅,朕来问你。这次来魏国之前,见过你的父皇了吗?”
“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的面。这次,父皇下旨要我迅速来到魏国。我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没有父皇的同意,佟毅不敢去往宁都。”
“唉,也是怪可怜见儿的。长这么大竟然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苏皇后叹道。
“通过建造房车和今晚的实景晚会,看得出,你佟毅还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么。”庆熙帝赞道。
“陛下,佟毅不仅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还颇具诗才。前几日,我偶然听到他吟诵诗词,品味至今仍令人难以忘怀。”谷菡公主道。
“有这等事?”同样喜好诗词的苏皇后问道,“是什么诗词?让妍儿不能忘怀?”
谷菡公主起身,将那首“点绛唇”吟诵了一遍。
苏皇后听罢,面露惊诧之色,道:“果然是好词。真想不到这样一首绝妙之词竟然出自佟毅殿下。”
佟毅心中惭愧,只好心下默念道:易安姐姐,对不住了,太对不住了……
“含蓄蕴藉,情景交融。确实不错!”庆熙帝也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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