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地挨了鞭子,又在战俘面前自己抽自己嘴巴,吴绍明怎么想怎么憋屈,以后如何见人呢?
吴绍明跑到杨勖府上,一五一十地向董氏和杨勖诉起苦来。
“这个佟毅,心里明明知道你是我表姐,还坚持收拾我,他这是意有所指,存心和我表姐夫过不去。”吴绍明添油加醋地道。
“这个姓佟的,确实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一次在女子科考时,就让露儿我们娘俩吃了瘪,这次又找上你的茬儿了。真是可恶至极。”董氏咬牙切齿地道。
杨勖皱着眉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对于自己这个夫人,他是一肚子苦水,甚至在心里巴不得她死。升官发财死老婆,杨勖眼巴巴地盼着呢。
为嘛?
杨勖能够爬到吏部尚书这个职位,全靠夫人董氏的娘家人——老岳父董温和大舅哥董亥。一个是魏国前丞相,一个是魏国前吏部尚书。朝里有人好做官,那是一点不假。不然,自己一个小小的书吏,如果不是娶到董氏,沾了董氏娘家人的光,任凭你削尖脑袋,你也爬不进那个固化阶层。
特别是老岳父董温,当魏国丞相好多年,表面上公正廉洁,不苟言笑,实则暗地里广结党羽,贪污腐化。还有那能干的大舅哥,任职吏部尚书。爷俩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乎把持了魏国一半的朝政。
正是在他们的荫蔽下,杨勖像一只被点燃了的窜天猴,升官速度惊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大舅哥董亥到天香楼寻欢作乐,喝醉了酒,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脖子撞折了,当场毙命。噩耗传到丞相府,丞相董温心火急升,突然中风,至今还躺在床上整天含糊不清地叫唤。
尽管董家两根顶梁柱折了,但董氏骄横跋扈惯了,支使杨勖像支使家丁仆人。
霸道的董氏只生下了一个女儿杨露,就再也不生养了,但她坚决不允许杨勖纳妾。偏偏杨勖又是个儿子迷,做梦都想抱个大胖小子。加之老岳父、大舅哥都已无用,所以杨勖心里每天要嘀咕几十遍“董氏早死!董氏早死!”
杨勖这里恨不得董氏早死呢,他哪里会得意眼前这个董氏的表弟吴绍明?如果他真得意的话,吴绍明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八品武将。
杨勖心里厌烦,根本就没有细听吴绍明讲述。
董氏一拍桌子:“杨勖,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杨勖吓得一激灵,忙道:“夫人,我都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就得给二勇出气。对了,加上上次考试院走红毯那件事,佟毅已经两次跟咱们过不去了。这口恶气,我一天不出,心里就堵一天。”
杨勖心里道,你个臭婆娘,咋不一口气堵死你呢。嘴上却劝道:“夫人,暂歇雷霆之火,那佟毅是陛下的女婿,又是皇后眼前的红人,现在正得势呢,一时半会儿我还真奈何不了他。要出气,咱们得从长计议。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啊呸!”当着表弟吴绍明的面,董氏一口恶痰吐到了杨勖脸上,“你个没用的东西,自从我哥哥去世,父亲中风,你瞅你,像是剔了骨头的猪,一把烂泥扶不上墙,要多窝囊有多窝囊,我们董家都把你弄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上了,你就不能干出点让我们提气的漂亮事?我算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嫁给了你。”
一看表姐两口子要打架,吴绍明赶紧相劝:“表姐息怒,表姐息怒。我来,就是因为气不过,才把这件事报告给表姐、表姐夫,我倒没想着让表姐夫怎么给我出气。表姐夫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杨勖长出一口气,道:“表弟呀,你先坐着,我衙门里还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说完,杨勖起身,赶紧溜了出来,到了门外,再长出一口恶气,自言自语道:“身边有这么个婆娘,别说当吏部侍郎,就是当吏部尚书,我也不想。唉!”
看杨勖躲出去了,董氏愤愤地叨咕道:“表弟,你看看你这表姐夫,像是有点担当的人吗?我真是太难了。”
……
佟毅和沐兰又要出征了,不过,这次却不带着若儿。这让若儿心里非常难受,她拉着佟毅的手,一个劲儿地央求。
“小毅哥,你就带上我吧。”
“不能带。”佟毅虽然舍不得和若儿分开,但也不得不拒绝若儿的要求。
“为什么不能带?上次去蜀州,你怎么带我呢?”
“草原和蜀州不一样。草原气候寒冷多变,你又是在南方宁国长大的,万一你再像上次那样,闹点病灾的,草原那地方人烟稀少,我可没法子去找徐贤那样的好大夫。”
“哪里就那么巧,我又会生病?”
佟毅按了按若儿的头:“听话,若儿,这次我真的不能带你。本来你沐兰姐也是不能去的,但她非要去,我已经是破例了。”
若儿看佟毅真的不答应,眼眶湿润了,道:“小毅哥,你不让若儿去的话,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行,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也答应你。”
“没那么多,就一件。小毅哥,你答应我,到了草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佟毅心下非常感动,使劲点了点头。
佟毅接着又笑了,道:“若儿,我发现你现在说话不再那么无遮无拦了,说出的话,让人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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