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省哼了一声,道:“回去和你们老相国说,李思省问好,我一会还要进宫叩安,走罢!”
家丁满脸惶恐地送李思省出门,他言下之意,显然要上报天听,虽然皇上不见得会为一个举子处置老相国,但旁人诽谤一句,自家便出动这许多人去打,未免太过蛮横霸道,皇上听了也不见得喜欢。
一脚刚出门,家丁赔笑道:“殿下进宫时,万莫说起此事,就是看顾我们老相国了。”
李思省心想时机未到,不必真和颜龙撕破脸,于是点头道:“这点小事,不必让皇上知道,但这举人爷台,你们也不必找人晦气了。”
“是,谨遵清河王命。”
李思省大袖一挥去了,李容止闪身躲在雅座内,不与颜府豪奴朝相。
温晏懵懵懂懂地起身,喘了几口气,只记得自己口呼颜龙奸佞,招来了颜府豪奴一阵恶打,然后一个什么清河王出面救了自己。本来还以为自己必死,这经历太过梦幻,他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李容止见人都走了,换了身常服进去,见了温晏,微笑道:“阁下风骨,我与六叔都很是欣赏,请借一步说话。”
李容止将温晏带到敏亲王府,留他吃茶,直到傍晚,李思省才现身,一进门说:“颜龙驳了徐学古的折子,看来是和我们杠上了。”又冲温晏一笑:“想不到再度党争,竟从你一个白身举人而起,有趣有趣。”
温晏连忙拱手:“在下糊里糊涂,请二位殿下明示。”
李思省道:“颜龙领导着京党,这你是知道的了,可还有一个党,是京党的政敌,叫做清党,他们自居为清流之人。副丞相徐学古大人,便是清党首领。”
“两党背后都有皇室势力,清党身后是我,京党身后是安阳王李思邪,他是我族弟,我们手中都有宗室亲军,人各八万,不受兵部管辖,直属于皇上。”
“他们京党把持朝政,几年来朝廷里多半是他们的人,我们的势力太小,最主要的是没有精英之才,还不到和他们决战之时。温举人,我叔侄俩看你有骨气,明是非,是个良才,你愿不愿意加入清党,铲除京党那些败类小人?”
温晏问道:“这是皇上的授意么?”
李思省一笑,说道:“皇上自然也是赞同的。”
其实皇上压根就不知道温晏闹的这事,就算知道,也不会专为一个举人入京党还是清党操心,李思省这一笑,是笑这举人心思很呆。
不过说皇上自然赞同,却很圆滑,因为京党气势嚣张,皇上日后必要遏制京党,如果颜龙再不懂得韬晦,说不定还要予以铲除,到那时,温晏为铲除京党出力,皇上自然是赞同的。
而温晏没有想到此节,很是高兴,就说:“草民温晏,谨遵皇上圣命。”
“你这一科落榜了吧,没关系,你回去好好准备,三年后再考,本王自会保你取中。但三年内你若去谄媚颜府,休怪本王袖手无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草民决计不会。”温晏笑道。
他真是高兴啊,并感到一股荣耀,他能成为扫除奸党的正义之师,入仕之后,能匡扶朝政,这不正是他梦想中的治世能臣?而这清河王殿下,更是慧眼识珠,令他隐隐有知己之感。
温晏走后,李思省对李容止道:“记住这个人,他很有趣。人啊,一无所有的时候容易坚守本心,有了荣华富贵,就不一定了,早年颜龙不也是个能臣。”
“若这温晏入仕后仍刚正不阿,你且记住,此人可为我所用,却不会忠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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