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瞬间,这些炽热便全部消散,无影无踪,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理智。
“你开的价格足够高,只是我是大秦长公主之子,季白是大秦的十八世子,我们是表兄弟关系,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柄白伞去杀自己的至亲,我又不是冷血禽兽。”赵辉一脸认真地笑着说。
白间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你会的。”
“为什么?”赵辉见白间如此胸有成竹,有些不解。
“月氏国。”白间答。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这位刚刚回归绝对平静和理智的大秦长公主之子,脸色骤变,戾气横生,杀意自起。
……
……
天**晚,小白关上了院门,看着正在老竹椅上躺着,欣赏着将逝去的晚霞的白间,瞪大了那双明媚的眼睛,好奇地问:“公子,那赵辉,能杀死季白么?”
白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能。”
一时间,小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急道:“那我们还将那柄白伞换给他,岂不亏大了?”
“对付季白,一个赵辉当然不够,但对付季白的,可不止赵辉一人,更何况…”
白间顿了顿,一脸认真地说:“那把碧潭剑,可是对你大有裨益,因为碧水寒潭养白蛟嘛。”
说到这里,他竟然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原本赵辉腰间的那柄碧色小剑,现如今已经到了小白的腰间。
随着年岁身材愈发丰腴的白裙婢女,抬起了白皙的右手,仔细而轻柔的抚摸了腰间的碧潭剑一会儿,只觉一股舒畅之意,自指间流淌向了心间。
“胡山魁不好对付。”小白沉默了半晌,忽然提醒道。
“我知道。”白间点了点头,然后扬起了右手,向着身前的空气,劈了一记手刀:“可我擅长切断嘛。”
小白想起了那一片桃叶、那一朵桃花,和赵辉那无数柄细小的水剑,于是会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候,有敲门声响起。
六十年一甲子,每一甲子都是一个轮回,对有些人来说是结束,而对有些人来说,则是开始。
白间心神微微一凛,暗道:来了!
……
……
暮色至,屠辛终于将今天所有的书信,送到了小镇的各家各户。
在他从小镇那仅有的几颗老槐树身前走过的时候,忽然发觉那边多了个老头儿,正在那儿摆弄摊子。
老头儿穿着一身陈旧的深蓝布袍,腰间别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模样的折扇。
在他身前摊子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只盛了半碗水的白碗。
此时,老头儿正在和摊贩前围观的人群唠嗑,称自己是一个“说书人”,攒了一肚子的奇人趣事,要跟大家好好唠叨唠叨。
在土里刨食的少年,出身再怎么贫贱,但总是有几分少年志气,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着人群走去,竟似是要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想要听一听那老头儿攒了一肚子的趣事。
就在他走向老头的这一刻,屠辛忽然敏锐的发觉,那个老头儿,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浮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神秘笑意。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视线,很快一掠而过,但屠辛仍是细心的捕捉到了,只是如同无根浮萍、柳絮的少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错觉罢了。
就在这时候,这个自称“说书人”的老头儿,开始讲述他那攒了一肚子的趣事。
……
……
按照小镇流传最广的说法,前任皇家监造使白大人,业务不精,没能造出让朝廷满意的剑胚,靠着那点苦劳和家财,留下了一座廊桥,就回京述职去了。
当然,也留下了白间这个私生子,只给他买了个贴身丫鬟,照顾起居。
再就是“托孤”给好友,即他的官场同僚、桃花镇镇长大人,魏映。
可谁能想得到,皇家建造使大人刚刚回京,小镇剑炉便接着被封。
小镇上的镇民,只要不是傻子,稍加思索推测,便能想到其中缘由。
说白了,大家都知道小镇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前任皇家监造使大人,难辞其咎。
而桃花镇的镇长大人,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官场同僚的私生子,丢下一些钱财,就火急火燎赶往京城打点关系去了。
只不过,那前任皇家建造使大人,在离开小镇的时候,曾经散尽家财,为小镇造了一座极好的廊桥,也算为小镇积了一份功德。
以至于后来,镇上的居民对这对孤苦伶仃的主仆也多加照拂。
但白间和小白在小镇生活的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除了隔壁那位在土里刨食的少年,和学塾的那位教书先生外,很少有人会登门拜访。
可是谁都知道,隔壁那位土里刨食的少年,接了一份送信的差事,忙得很咧,哪有空来串邻居。
至于那位教书先生,则是最近在忙着编写一本《桃杀》的书籍,亦不会登门拜访。
那么这个时辰,忽然造访的不速之客会是谁呢?
小白狐疑地打开了院门,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白间也看见了这张脸,却是绝对的平静,就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前些年去京城打点关系,便销声匿迹的镇长大人——魏映!
白袍玉带的英俊男子,负手阔步走进了院中,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白间,然后环顾四周,微微皱眉,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寒酸!”
白间嘴唇抿起,没有说话。
在姓白的离开之后前,略微提到过几句,说桃花镇镇长魏映,在前往京城打点完一些事情之后,回到小镇,很快就会带他们主仆二人离开小镇,赶赴京城。
对于镇长大人,那姓白的也要求白间极其礼敬,不得有丝毫怠慢。
然而白间却对眼前这个气势凌人的京城男人,没有半点好感。
但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往昔看似普通的桃花镇镇长大人,远远没有表面那么普通,而且还是一个特殊的“买剑人”。
男人笑道:“罢了,那姓白的穷酸秀才,历来就是谨小慎微的性格,不像个男人,倒像是个娘们,否则这些事情,也不会让他来做。”
白间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然而他的眉宇间已然有些阴沉。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桌案上那一袋“天字”供养钱和“地字”压运钱,又想起了婢女小白腰间的那柄碧潭剑,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色,缓缓道:“大秦长公主之子?,呵,赵辉那个小王八蛋,不过是会耍些小聪明的纨绔,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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