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边山,竟然遇到了陆武,金花婶,陆大勇一家子。
“哟,全家出动啊。”
两家人互相寒暄。虽然陆大勇和陆青予兄妹水火不容,但两家大人关系还是不错的。陆大勇背的是大背篓,足足大陆青予三倍,看到陆青予,笑着嘲讽:“你那能装几个,瞧我的,这才是捡菌子呢。”
陆青予不跟小屁孩一般计较:“大男生跟我比很棒棒哦。”
金花婶也是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拍他脑门儿上:“老娘怎么教你的,跟妹妹逞能,能耐的你。”
“哎哟,娘!”陆大勇脸憋屈的,埋怨自家娘不给自己面子。气势汹汹地将目标转到陆青予旁边的陆行之身上,先生老是夸奖他批评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他,“那我要跟路行之比赛,看谁先找菌子把背篓装满回到这儿,输的人就是小狗!”
他们俩的背篓倒是差不多大。陆行之为了妹妹欣然接受,大人也不拦着,男孩子嘛,就是要血腥,就由着他们去了。
待两人分开开始比赛后,陆青予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挑菌子把背篓装满,悄咪咪地跑去找陆行之,连着满满两背篓倒进去。这是要帮着他作弊。
坏动作被陆行之发现了,又全部把她的全部挑出来放一边儿:“放心吧妹妹,哥哥有把握赢,这些你都自己留着,哥一会儿背篓装不下。”
“可是我看陆大勇的都要满了。”
小声冲她笑道:“刚才我路上留了很多黄皮菌子,那玩意儿不好吃我没摘,但是一个就长得有盘子大,十几个就装满了。”
感情这丫早想好怎么坑黄大勇了。陆青予瞬间觉得跟陆行之比起来自己还不够坏蛋,是瞎了才觉得他正直,小子蔫坏蔫坏的。
陆行之是原路返回,跟决赛点隔得不远,没一会儿就满载而归,等了几十分钟才看见陆大勇气喘吁吁地回来。结果显而易见,陆行之赢。
前才被他妹妹打了一顿,现在又输给他。陆大勇一时接受不了,嗷嗷地哭着跑下山了,边哭还边不忘把自己的背篓背上。
这可是一大背篓菌子呢,呜~~~
陆青予竟然同情起他来,瞧这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陆彬把陆青予倒地上的菌子装自己背篓里,一个劲夸闺女运气好,这菌子长得好,还有不少是山里非常少见味道极好的种类。
回家后把珍稀的卖相好的挑出来打算下次赶集拿镇上卖了,剩下的用簸箕摊开,一家人围着簸箕清洗,洗完后大火煮熟。菌子要快点煮了再保存,不然就吃不得,这东西太阳一晒就没了。
陆青予给师父也带去一大竹兜,没想到正在屋里喝茶的傅大夫看到兜里的东西一点表情都没有:“谁要你带菌子。”
灶房里两大筐,全是村民送的。
“......”感情村民热情着呢,把自己这一兜推桌子上。傅大夫嫌弃道,“拿下去,全是泥。”
“哪有,我的蘑菇没泥,师父你都不看看,我的蘑菇跟他们的不一样。”空间摘的,还有微薄的灵气,陆青予还专门挑的香菇和松茸这类好吃的。
是不一样。灶房里那些好多都碎碎烂烂,大小不一,种类也是常见的,可这些竟然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看着卖相很好:“都是山里捡的?”
“是啊。”
丝毫没有发现傅大夫眼神思索的深意。
杨文秀是打算给老宅送去的,往年也都这样,陆彬抬头看了一下,盯着灶里的火:“娘上次摔了还躺床上呢,这时候脾气大得很,去了讨不着好。”
“那...总不能就不送吧,到时候娘不得更说我。”
叹了口气:“你决定吧。”
杨文秀最后还是盛了一大碗送去了,两个时辰后哭着回来的,据说在老宅干了一下午活。回来后边抹泪便埋怨自家男人:“你说我还能怎么做,娘就是不喜欢,菌子是不值钱,可都是孩子和你天没亮就上山辛辛苦苦捡的。”
男人好言哄着:“不是早跟你说别送了吗。”
红着眼瞪他:“你是娘的亲儿子,说不送就不送,你倒是轻松,我就是个外人,要不孝敬咱们娘那村里唾沫星子不淹死我啊。合着你们娘俩闹不舒服,我里外不是人。”
那还不是你上赶着里外不是人的啊。陆青予听着那个郁闷,这娘,不争气,太不争气!明摆着陆王氏就把我们家当个ATM机,倚老卖老,还是只取不存的,就是把心挖出来也不会满意的,欲壑难填。说起来陆王氏能如此嚣张欺压二儿子估摸着也有杨文秀的原因,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
陆青予却不敢骂醒杨文秀,一是没把握能把蒸熟的包子捏成馅饼,二是在这个家里才三岁的她根本没话语权,别看小事上爹爹听她的,也只是迁就一二又尝到了甜头而已,大事上完全干预不了。
却说那镇上,陆彬家卖的凉茶彻底火了,几乎整个镇上都知道有个卖凉茶的,那凉茶冰凉甘甜,喝完浑身舒爽。上午去菜市口下午去码头,就能看见那卖凉茶的,还得尽早去,晚了就没了。
陆谦家大儿子陆秋阳休沐和同窗经过菜市口,听同窗提起,本不愿意去,读书人坐大街上吃东西成何体统,受不住其他人起哄,几个人便去尝尝鲜。恰好赶上陆彬准备收拾坛子转码头,一见镇上卖的火爆的凉茶竟然是自己二叔家的,不免吃惊。
二叔如此卑躬屈膝地讨好这些泥腿子客人实在难看。陆秋阳刚想借口不舒服遁走,倒是陆彬眼尖看到人了:“秋阳侄子!刚下学?快过来,二叔请你喝凉茶。”
犹犹豫豫地过去:“二叔。”
“这些都是你同窗吧,快找张桌子坐,二叔给你们盛凉茶喝。”
几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桌面擦得很干净:“秋阳不厚道啊,都没说这摊子是你二叔的,上次我喝了一碗,可真是堪比美酒佳酿,滋味妙极了。”
“哪有如此之事,区区茶水怎能和美酒佳酿比?可别说大话。”
“是不是喝了便知。”
“对,我见这客人络绎不绝,一日百碗得多少银子。虽是市井东西,也有可取之处不是。私塾闷热,喝一碗凉茶解暑得紧。秋阳有如此亲戚,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陆秋阳拘谨地坐板凳上,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摸了下桌子,压着声音笑道:“我也是才知道二叔在这里卖凉茶,远方亲戚辈分上合该喊声二叔,平日不常联系。倒是文福兄,听说前几日家里来了个县城读书的表兄,有没有荣幸听文福兄说说县城的书院?”
那名叫文福的书生卖了个关子,才将从表兄那儿听的娓娓道来。
喝完凉茶几人又入食肆吃饭,傍晚回家,陆秋阳才跟父母提到中午的事。以前陆杨村的亲戚是极少进镇子,所以不常遇到:“二叔对待客人如此谄媚,实在是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爹,奶为何不管管二叔,这一天天凉茶能卖几个钱,今日害我在同窗面前丢了脸,想起来就膈应。以后入仕途若是让人知道了我有个泥腿子的亲戚,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还怎么结交友人?”
“什么?他们都知道他是哥的二叔了?”陆春月最是慌张。
陆秋阳摇头:“我说是远方亲戚,就是喊声二叔而已,跟我们不亲。”
闻言松了口气,又听说一天卖几百碗,不由抬手掩唇:“一碗五文钱,那不是一天能有好几两银子了?都比得上爹一月工钱,二叔家这是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呢。”
陆谦妻子听了脸色也是大变,待儿女都离开后才焦急地问丈夫:“一天几两银子,当家的你说真的假的?”
“不急,我先去看看。”陆谦眉头紧皱,他其实是不信的,二弟要是真有钱这几年也不会日子过得紧凑,连病都没钱看。先去菜市口打听,后去码头,果然看到二弟在那儿摆摊子,买的人排着长队。
证实后的陆谦阴着脸回到家,乌云笼罩地屋中来回渡步:“好你个老二!有挣钱路子瞒着我这个做大哥的不说,拽着钱还坑我好几两银子!这是完全不拿我们一家当亲人啊。”
“本以为二弟是个好的,竟也是个发达后就忘了穷亲戚的。先前多巴结我们家,刚被娘扫地出门那会儿全靠我们家接济,这儿就藏着掖着,要不是阳儿撞见我们还被瞒在鼓里。”
夫妻俩点着油灯商量一晚上,第二天就借着陆王氏生辰,全家买上两斤饼子回陆杨村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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