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忘尘的焚心酒,每年只酿五坛,一坛送给师父,一坛送给王赛,还有三坛,托王赛卖去了洛阳。
就这样,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最后,一个姑娘拿了玉牌来,告诉他,他再也来不了了。
那一刻,酒忘尘不知道是何感觉,悲伤吗?或许有一点。只是,七绝谷七绝谷,可不单单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绝的也是是非恩怨、七情六欲,所以,那悲伤也并不是那么多,就只是……突然很想喝酒。
他今年刚酿的焚心酒,这鬼地方,反正也不会有人再来买了,不如都喝了吧。
一坛敬地,一坛敬过往,一坛……敬朋友。
自此,他便真的会忘记前尘了。
听完了故事,三人都沉默了。
陈嚣突然站了起来,道:“谁没人买了?酒前辈,以后您酿的焚心酒,在下都预定了!”
酒忘尘抬眼看他,半晌,“噗”地一声笑了,“好了,不来是狗。”
燕无意望:“……”
——这家伙,运气够好的。看来,酒忘尘很喜欢这愣子啊。
陈嚣被酒忘尘的故事感染,忘了正事,不戒可没忘——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查棋老鬼的案子的,如今王赛死了,焚心酒的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陈嚣问道:“酒前辈,七绝谷的棋绝,叫什么名字?”
酒忘尘耸了耸肩,“不知道。既然王赛带着他的玉牌回来了,便明他已经死了。”
陈嚣无言,如果棋三子就是棋绝,王赛来到七绝谷就不是什么偶然了……是报恩吗?
不戒问道:“……酒兄,不知王赛是如何死的?”
酒忘尘似乎已经能很平静的面对他了,淡淡回道:“听那姑娘,是死于非命。”
陈嚣也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最初的目的,问道:“听花婆婆,馥姑娘来这里也是有事相求,不知是何事?”
酒忘尘道:“姑娘察觉到一些事,认为王赛的死跟某些前尘往事有关。”
他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眼前摇晃的火焰,怔怔的出神,半晌,终于开口道:“王赛从我这里买走的焚心酒,送到洛阳之后,最后都被同一个人买走了。那人……住在紫薇宫。”
紫薇宫?是皇室中人?
陈嚣眨了下眼,想起早间在菜园子里的事……酒忘尘若真是前朝皇帝,买焚心酒的又是如今的皇帝……这中间,当真是玄妙啊。
如果当今圣上知道前朝皇帝还活着,下令追查一番是很正常的,如此,找到王赛也是早晚的事……陈嚣已经能够想象得出,王赛在皇族杀手的严刑逼供之下宁死不屈的场景了……
“不是她。”酒忘尘得很是肯定,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当年,就是她把我送来这里的。那焚心酒,本就是为她而酿的。”
他着,抬眼,看向不戒,“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戒却是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应该很清楚,无论什么人,坐上那个位置,都是会变的。你觉得,她凭什么会是那个例外?”
酒忘尘皱了皱眉。
燕无意眼见不妙,打了个呵欠,道:“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没资格评论的。不过,就事论事,皇帝喝焚心酒也喝了那么多年了,没道理非等到这时候再对王赛下手。再者,她既然知道忘尘兄就在七绝谷,也没必要找上王赛。”
他着,突然狭促的笑起来,“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陛下只要下一道圣旨,我想我们的忘尘兄定然不会抗旨不遵。对吧?”
酒忘尘略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人,“你子才不得好死!”
燕无意毕竟是在替他话,酒忘尘也并没有真的打,燕无意笑着假装躲了躲,道:“再,王赛一个杀手,手上的无辜性命不知有多少,杀了也就杀了。和尚,你就算是想给她按几个罪名,也不要做得如此难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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