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是西秦东边的一边陲小城,此时已经夜深,月亮隐进了云层。城中漆黑一片,闷热难当,却有一盏灯笼如幽火般在小巷中快速移动。
少年苏恨歌背着药箱,箭步如飞,时不时擦下额头的汗,回头朝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喊:“师傅,快点,救命如救火。”
一位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扶着山羊胡老头的家仆装扮的汉子,连连点头。他家少爷晚饭后不久,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他这才大晚上的,急急来请这安邑城中有名的神医,李鹊。
“李大夫,我们到了。”家仆看到前面大宅门前的灯火,稍松口气。
李鹊抚了抚他的山羊胡,朝着夜空说了句“乌云压城,山雨欲来”,就进了大宅。果不然,他刚跨进大门,夜空便闪电连连,雷鸣不止。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在慌乱的喊声中,李鹊被带到一间房的床前。床上躺着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面容安详。李鹊见了,脸色剧变,迅速把了下脉,而后探了探鼻息。
李鹊无奈摇头,朝站在最前面穿着华贵的中年人拱手道:“叶大人,叶公子已去,请节哀。”
“怎么可能,我儿子身体一直很好,饭前还好好的。”叶大人把李鹊推到床前,“李大夫,你好好看看。”
“安邑城的神医就是这个水准吗?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一位穿着华贵的夫人走上前,“我儿子明明是睡着了,我明天就带他回咸阳,让咸阳城中的名医看。这山野小镇的大夫也敢称神医。”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看他还有呼吸吗?”李鹊轻叹。
叶夫人伸手往床上少年鼻前一探,没有呼吸。骤然认清事实的叶夫人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丧子之痛,最是痛彻心扉,就算见过世面的叶大人,他嘴唇颤抖不止,双目含泪,难掩其痛。
李鹊摇了摇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据说叶大人一家原来是住在咸阳的,叶大人在朝廷工部任职。两年前才搬到这个小城,一直乐善好施,对周围的贫苦百姓多有帮助,安邑城都在传播他们的善举。叶大人四十几岁,仍然儒雅俊逸,待人亲善,安邑各层人都愿意与他结交。
“师傅,是七星海棠,这种毒药无色无味。”苏恨歌仔细观察了下死者后,转身问,“他饭后有喝了什么?”
“像往常一样,喝了杯茶。”叶夫人已经无力,轻声问,“小大夫,你刚刚说的七星海棠是什么?”
“是一种花,含有剧毒……”苏恨歌正欲解说。
“啊……”叶夫人忽然放声大哭,泪流不止,“是我害死了我儿子,今天我在院里摘了几片海棠花放他茶里,没想到,啊……”
叶夫人不断重复着自己害死了儿子,无力又呆滞。
“什么?那株就是七星海棠?”叶大人听了,有惊恐有悔恨。
苏恨歌皱眉,他想解释一下,这七星海棠花虽然含有剧毒,但是要加以炼制,除非他把海棠花瓣嚼碎吞下去了。但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外面已是狂风暴雨,一道闪电似乎直接击中了叶家的房顶,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大风吹开了门窗,雨水飘了进来,众人都感一凉。
啊—,突然一声惨叫声传来,一伙带刀蒙面人冲了进来。为首蒙面人的刀尖,还在滴着血。
“叶大人,我们来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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