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攻城战了,今夜是站前最后的狂欢,兀阿术允了士兵每人可以饮一两的奶酒,除了值夜的那几千士兵。而此举为的是小酌以兴奋士兵,明日取得更好的战绩。
此番举动无疑赢得众士兵的喝彩,纷纷饮了一两的奶酒,啃食着肉块比较平日格外多的肉汤,然后心满意足地在将领们的命令下回帐歇息。
士兵们渐渐完全撤走,将领们却留了下来,聚在兀阿术身边又一次详谈了明日的计划,待商谈完毕,确认了各方面万无一失后,将领们满意地告退,随后各自回了帐子歇息。
莫耐尔同兀阿术寒暄了几句,便招呼着万尚志一同告辞了,走在焰火照亮的营帐群中,万尚志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兀阿术与邵天宜早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秋愈发深,草地已失了翠绿光泽,变得焦黄干枯,唯独下方的草径倔强的不欲老去,可墨绿苍老的叶身上仍有点点黄斑。
夜渐渐深了,天空一片漆黑阔远的看不到边境,广袤的草原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小土包,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金人百姓们便在土包里、野地上蜷缩着身躯。
军队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肉香,他们闻着饿红了眼可却没一人敢上前到军队当中抢夺,这便是金国森严阶级制度下,可怜地百姓的生存方式。他们敢向同等阶级的人大打出手,无论生死,却如何也不敢向身份地位高于他们的人动手,只能在金军驻扎地外的草地上蜷缩狂嗅,试图幻想着肉块到嘴中的口感、味道。
几个金军士兵聚到一起,笑嬉着讨论,时不时地向外瘫在地上的金人瞥过一眼。不一会儿,那士兵堆里便分出去几个士兵远去,不一会儿回来后,士兵们手中拎着啃的不甚干净的骨头棒,上面还沾着点点泥土碎石。
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将手中的骨块扔了出去,骨头在空中划过七扭八歪的弧度线,然后轻声地落在远方的泥土地上。
见到这一目的贫民们眼中凶光大作,犹如饿狼一般一跃而起,奔向那骨茬,不一会儿便聚集了大量的贫民互相抢夺。始作俑者的那群士兵却在一旁捧腹看的哈哈大笑。
贫民中渐渐出现了伤亡,血液流淌在黑夜的大地中,被枯黄的草坪汲汲吸取。不久,争斗渐息,嘴中得到骨头的那几位胜利者亦满身伤痕地远走,看来是打算躲藏到一个隐匿的地方,独自享用战利品——被啃的基本干净,连骨髓都被煮开到汤汁中的干骨块,顶多残留一些难咬的筋肉。
士兵们的笑声渐渐低了,值守的夜晚很是单调无聊,而这唯一的笑料也已经谢幕,他们只能等着后半夜接岗的人来,然后再回去休息。
一时间场地静默下来,只余士兵们三五一堆聚在一起,谈着些笑料与荤段子提神,让自己在疲惫中稍作振作,好好值好岗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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