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香的脸色一时尴尬无比:“是我对不住蒋副厂长。”
说完捂着脸飞快跑出房间,还没忘关上门。
蒋副厂长呵呵笑两声,摇摇头,觉得张翠香也太胆小了。他还没说两句,她就自己吓跑。
这时又响起敲门声。
“进来。”他说。
进来的是张翠香,她把鼓囊囊的背包放在办公桌上,向他使了个眼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蒋副厂长脸色严肃,以为用钱就能打动他吗?
有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后两个字在他心中被吞下去了。
手提包放着一包土疙瘩。
张翠香大义凌然道:“虽然我们都是时代的受害者,但我造成了你的痛苦,让你记了二十年,我也有很大错误。一报还一报,当初我砸你的土坷垃,两倍还你。砸吧!”
说完闭上眼睛。
张翠香打赌他不会真砸,反而会呵呵一笑泯恩仇。
刚才看见她的惊讶不是作假,说明蒋副厂长早就把她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今天两人意外见面。他哪儿记得她这个小人物。
再说了,当初蒋副厂长回城的时候都没想过报复,难道会在十年后报复她这个小人物吗?
她赌的就是他的大度。
张翠香闭着眼睛信心满满,没想到突然就一个土坷垃向她砸来。
张翠香诧异的睁眼,接着又大义凛然闭上眼:“只要能让您消气,怎么砸都行。”
张翠香鸡贼啊,她就把两人的恩怨限定在砸土坷垃上,她当然记得当年自己的不屑鄙夷的眼神和不堪入耳的辱骂,但那些能说吗?
多少人过后只说都是时代的受害者,对自己的错误只字不提。
她勇敢承认错误,并给两人下了砸土坷垃恩仇就能一笔勾销的限定。她也不说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万一蒋副厂长真动了怒,动动嘴就能让她的事业陷入困局。
砸了也好,只要蒋副厂长砸了,张翠香笃定自己以后会顺风顺水。
以后她可以借着弥补错误的借口和蒋副厂长拉近关系,也可以借他的名声扯虎皮做大旗。
以后外人误会蒋副厂长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原谅当初害他的人还对她屡有提携,他们也不能找蒋副厂长求证。
砸啊,继续砸。
砸的越多事情越好办。
张翠香心里这样想,神色越发不屈。
蒋副厂长看出她的把戏,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是不是觉得我胸怀宽广,一定不会计较你的小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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