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后的第五天，古城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吴惊雷带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床头摆放着一大堆医用仪器。
走廊里，一身军装的林禹正在和医生说话：“赵医师，他的情况怎么样？”声音低沉中压抑着重重的悲痛。他那晚赶到古城的时候吴惊雷已经被送进了医院，当时的情况十分惨烈，六车连环追尾掉进河里，其中有五人当场死亡。
吴惊雷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右肩部还插着一根铁签，据警方描述，是集装箱里铁笼子上的，而他则是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才造成了这样后果的。
可是林禹心里清楚，吴惊雷是个非常讲规矩的人，开车不系安全带的事情他绝不会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关心自己这兄弟还能不能活。
赵医师看着眼前挂着中校军衔的军官，身上有股让人不太自在的压力，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因为情况可能会让这名军官失望，他说：“首长，你的这位朋友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抬头看了看林禹的脸色，见他还算平静，他接着说：“吴惊雷在车祸中受伤很严重，除去脑部受到重创之外，全身有四十六处外伤，加上在水里憋的时间太长，按理说他应该已经死了……”
“可他还有生命迹象。”林禹打断道，他情绪有点波动，但却也知道这跟人家医生无关。
“首长……”赵医师心跳了跳，这人看着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却有着一股惊人的气势，让他有点紧张。
“我不是什么首长，差远了，赵医师叫我小林就行，”林禹深呼吸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赵医师说：“这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你的这位朋友本来已经没有心跳了，可后来却又奇迹般有了微弱的生命迹象，而且经过我们仔细检查，他的脑内并没有积郁血块，甚至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至于他能不能真的活下来，或者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我们也说不准。”
林禹没再说话，只是定定望着病房里的吴惊雷，你小子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我死个鬼，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吴惊雷突然一个激灵，在脑中回了一句，浑身疼，旋即心里一喜，既然能感觉到疼那就说明自己还活着。
之前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快速在脑中回放，开车追尾，桥面坍塌，汽车坠河等等一系列画面在脑中浮现，他的神智逐渐清醒。慢着！这是什么？一只墨绿色的蚂蟥钻进了我的脑子？开什么玩笑！
他本想抬手摸摸头，但刚一动就觉得浑身撕裂般的剧痛，最后不得不龇牙咧嘴地放弃了。
“赵医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林禹问道。
赵医师说：“再观察观察吧，等出了重症监护室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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