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前,最后与董秀才和董元礼告辞了,张进、张秀才他们一行人这才往自家回来。
路上,穿街过巷,那张进和方志远时不时看一眼不断打酒嗝的张秀才,都是一副想问又不问,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秀才见了就觉得好笑,又是打了个酒嗝,就笑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闻言,张进和方志远又是对视一眼,然后方志远问道:“先生,你真的决定明年要再次下场考乡试吗?”
虽然张秀才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要再次下场考乡试的事情,免的被人取笑,但已经在他们面前告诉了董秀才,这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所以,张秀才坦然地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事情进儿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们罢了,这是我特意嘱咐他的,不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说着,他又是长吐一口气道:“我到底心里还是不甘心的,所以还想着试试,明年不管如何我也是要下场秋闱的。”
方志远默然不语,他在科举路上才刚刚踏出县试一步,还没有像张秀才这般遇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他没法体会到张秀才此时的不甘心,也不好对此说什么,只是因此要关了学馆,方志远对此却是颇为不舍的,毕竟他在那学馆读了这么几年书了,对那学馆也是颇有感情的。
所以,他神情迟疑了一瞬,就又道:“为了明年的乡试,先生,难道就一定要关了学馆吗?”
“嗯?”张秀才疑惑地看向了他,见他眼里充满了不舍,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摇头失笑道,“志远,你是不舍得那学馆被关吧?那大可不必!不过是这两年才关了学馆而已,不管明年乡试结果如何,是榜上有名也罢,还是依旧落第不中也罢,我都会再次回到家里,重开这学馆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把这学馆关了,就不再开了!”
听了他这话,方志远就是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先生这次关了学馆之后,就不再开了!那多可惜啊!原来先生乡试之后还会再开学馆啊!那就好!那先生,我在此先祝先生明年乡试顺利高中,榜上有名,完成多年夙愿了!”
“哈哈哈!”张秀才大笑道,“希望如此吧!”
而这时,忽然那一直不曾开口的张进问道:“爹,这关了学馆的事情,还有陪同我们去府城的事情,你和我娘商议过吗?可别不是你一个人自作主张的吧?”
张秀才听问,瞬间收敛了笑容,斜了他一眼,就轻哼一声道:“这样大的事情,你以为我会自作主张吗?自然是和你娘商议好的了!”
闻言,张进又是皱了皱眉头追问道:“难道我娘答应了?”
张秀才点头道:“嗯!娘子自然答应了,而且她会和我们一起去府城的!”
“什么?师娘也一起去吗?那太好了!”方志远闻言高兴道。
张秀才则又是笑道:“我们都走了,家里就她一个人,还不如跟着去府城呢,也顺便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这样也好!”
他们倒是高兴,都顺心如意了,张进听了这话,却是一脸懵逼了,心里长叹了一声,暗叹道,看来这一趟出远门,免不得还要家长陪同啊,这算怎么回事吗?中考陪考吗?唉!没办法了!
就这样,一路上几人说笑着,终于回到了张家,他们刚踏进家门,就各自喊道:“娘子,我们回来了!”
正在织布的张娘子闻声,忙是从屋子里出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就闻见张秀才身上散发的酒味,她不由蹙眉道:“相公,喝了不少吧?快!去厅堂里坐坐吧,我给你们煮醒酒汤!”
然后,她又对一直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方父笑了笑,就去厨房里忙碌着煮醒酒汤了。
方父也是笑了笑,但随即又是低着头继续一言不发了,跟着张进、张秀才他们去了厅堂,坐下不久,张娘子就端来了四碗醒酒汤,一人一碗下去,张秀才酒劲也解了不少,脑子也都清醒了些了!
此时,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事情,张秀才这时却是忽然想起来了,他看向那旁边坐着的方父笑道:“哦!对了!方大哥,今天聚会上没听见你说几句话,也没喝几杯酒,连菜都没吃几口,是不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聚会啊?哈哈哈,聚会上我也没注意到!”
这些,就连方志远都没注意到,此时听张秀才这么说,他也是回想了想,果然这聚会上是没听见自家爹主动说几句话,也没喝几杯酒,顿时他也是诧异地看向自家爹,要知道自家爹可是最喜欢喝酒的,在家里也总是要买酒喝的,怎么今天倒不喝了?难道真的是对这样的聚会不适应,放不开手脚吗?
也确实,方父对这样的聚会是有些不适应的,也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陪笑附和着,但他不喝酒不吃菜,可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主要却是因为替方志远愁赶考的路费银子,想到要出三十两的路费银子,他哪里还有心思喝酒吃菜啊?一心都在琢磨着家里从哪凑来三十两银子呢!
此时,听张秀才问起,方父尴尬地笑着应道:“是!是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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