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里是这么容易甩掉的?
顾华杉充耳不闻,只看向楚沐,哀求道:“楚大人,殿下平日里都是小的照顾着。请楚大人开恩,让小的跟着殿下进宫吧。”
楚沐见燕离脸色青白,只是靠在马车上便连连喘息,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楚沐坐在马背之上,高高在上的瞥了一眼顾华杉,面露不耐:“此乃离王殿下家事,你求我做什么?莫不是分不清谁是你的主子?”
正僵持之下,燕离先开口了。
他一双眼睛沉沉盯着华杉,似十分不赞同,可到底是怕引起楚沐怀疑,连忙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上来,想耽误楚大人的时间吗?”
华杉一喜,连忙爬上了马车,帘子起落,华杉坐在马车之内。只见那马车布置得极为奢华,绵软的地毯上放着一张小几,茶几上有几个青花瓷杯。
听得轱辘声碾过,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宫墙内的方向而去。
华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燕离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华杉当下明了的点头。马车一路行驶,路过集市,两侧传来小摊小贩的吆喝之声。
燕离盯着她,语气责备道:“你不应该来。”
华杉素手掀开帘子,视线落在楚沐身上,语气淡淡,“来都来了,难不成要我现在下去?”
燕离叹息一声:“你应当知道今日之行的凶险。”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跟来。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燕离哑然失笑,“你欠过我什么了?”
“你勉强算是救过我一次。”
更何况,她并未打算履行婚约。这样算起来,她便欠了燕离两次。
燕离微微一笑,“救过便救过,哪里有勉强算是这一说。”
“要不是你府里机关暗器太多,以我的身手,至于跑不掉吗?”顾华杉抱胸,面上不冷不热,“离王殿下,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讲义气,但也不是傻子。此行进宫,要真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可就先跑为敬了。”
“公子请便。”燕离莞尔,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淡雅如雾的眸子里潋滟出了一丝笑来,“若这行当真无法活着出来,公子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顾华杉粲然一笑,一双眼睛转得滴溜溜的,“要不等殿下出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名字?”
燕离手里把玩着那暖手炉,眼底是一片温柔如水,“也好。”
顾华杉眼看外面八角飞拱楼,低低道:“已经到宫墙内了。”
“华公子现在与燕离已经是同一条船上之人。”
燕离说完这句,果然听见马车停下了。
那禁军本来要拦,可看见领队之人是锦衣卫指挥,当下退至两侧放行,躬身迎他们一行人入内。
到了金銮殿内,便有太监们拦住了他们。
华杉掀开帘子四下查看一番,只见偌大的广场之上,青石板铺着。连绵不绝的檐牙高啄,红墙如朱,黄边似金,在太阳映照下泛出冷冷的寒光。
前面便是金銮殿,数十台阶巍峨直上,只听得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
那里,便是大楚权力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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