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即将入宫成为贵妃的,也许就是梅栎清,而不是梅家二小姐梅栎宁。
与梅栎清不同,梅栎宁自小养在父母身边,甚少来老宅这边。而梅栎清则相反,甚少去京里与父母团聚。
每次见面,梅大老爷梅仲机都一再说“卿卿,你要好好争气,努力学习宫中礼仪,以后别在宫里失了分寸,丢梅家的脸。”其母周氏在一旁附和。
她也一直以“成为贵妃”为目标,战战兢兢,矜矜业业,从牙牙学语,一直到豆蔻少女,几乎都藏在江南的梅家老宅里。但她“容姿秀丽,举止得体”的美名已经渐渐传了出去。
那时候她还暗自得意,总觉得自己一定能进宫,实现众人对她的心愿。
可谁知道,她遇到命里的克星,躲不过去的劫。
十五岁及笄当日,她宴请众人于梅府相聚庆贺,举办及笄礼。
宴会中途,梅府一个眼生的丫鬟说夫人有事叫她,请她过去一趟。
她想着母亲或许有急事,才叫一个眼生的丫鬟喊她。又是在梅府的地界上,丫鬟手里握着梅府的令牌,也是她心大,这个时候没想着真有人暗害她。
她跟着丫鬟往前去,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她已觉不妙。刚想折回,却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那声音耳生得很,不是梅府中人,敢在梅府如此,定是胆子极大,有所依仗。此时她只有身边丫鬟,怕那二人对她不轨,只得远远避开。
可没成想,如此不知羞的事情,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似乎都不怕被发现似的,大剌剌的拦住了她:“哟,那是谁啊,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爷们儿和我的好事?”
男子大笑三声:“一口一个爷们儿的,也不嫌害臊。不过朕倒是喜欢你这股子与众不同的劲儿。”
梅栎清听到“朕”的时候,已然明白那男人的身份。
她从小恪守规矩,真不知道如何应付现在的局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既然男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她也只能先行礼:“皇上万安。”
“嗯,果然是被父皇屡赞聪慧的莫如是先生带出来的学生,也真是‘聪慧至极’。不知道你家老夫人身子骨可好?”
“托皇上的福,祖母身体康健。”梅栎清垂下头,露出细白如雪的脖颈。
皇上眯了眯眼睛,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已经手脚无处安放的梅栎清震得个五雷轰顶:“听说你也想做我的女人。你先跟着她叫声‘爷们儿’听听,你那么聪明,总不会几个字都说不出来吧?”
“臣女…臣女…”
旁边的女子见梅栎清的狼狈样,笑得乐不可支,像见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哟,梅大小姐真的是‘聪慧至极’,连几个字都说不出来。不就是让你叫声‘爷们儿’吗?怎么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就算你今天不叫,总有一天还不是要叫?”
那女子作风狂放不羁,梅栎清只在下人们闲言碎语里听到过,这样一副勾栏里出来的样儿。
皇上听见后却收起了笑容,说是呵斥,更像是对梅栎清踩上一脚:“爱妃这可是说错了,梅栎清梅大小姐哪里像你似的,嘴上没个把门。梅大小姐可是被誉为‘容姿秀丽,举止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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