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反正我没去过,听说那里正在闹饥荒?”蒙虎嚼着烟叶,转头朝自己的助手喊道:“托米,给我过来。”
托米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只见他健步如飞地冲到蒙虎面前,大声问道:“老师,什么事?”他的脸上还有一道道硝烟弥漫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滑稽和可笑。
“啊,没什么大事。”蒙虎说道,“你的老乡,来自奥波的马库斯·萨尔米宁。我想你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聊。”
“我可不想跟一个小屁孩聊天。”托米不情愿地嘟囔道,然后看了眼高大的马库斯,说道:“奥波人,我叫托米·佩索宁。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但你也不要总给我找麻烦,我很忙的。”
马库斯愕然看着托米,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这个老乡看起来对他并不是很热情。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托米就是这样的人。”蒙虎尴尬道,“你去休息休息吧,哦,真不巧,你的上级好像在叫你了。”
马库斯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几名新移民中的村民队长正在招呼新移民们去打扫战场。马库斯将烟叶包紧紧地攥在手里,朝蒙虎腼腆地一笑:“先生,您是个好人,谢谢您的关照,我很感激。”然后,转身就走了。
等马库斯走后,蒙虎“啪”的一声轻拍了下托米的颈脖子,笑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就这么对待老乡的,好像他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那个来自奥波的旧大陆傻小子么?”托米撇了撇嘴,说道:“谁和他是老乡了。他是奥波人,我是赫尔辛基人。而且,我现在可是东岸人!那个傻小子一年到头都不会洗一次澡,身上臭烘烘的仿佛野猪一样。他还不会解方程式、不会计算函数、不会区分动植物、不会估测土壤肥力、不会规划农业生产,他除了有一把子傻力气之外,他还会什么?他们还整天生活在教会的愚弄下,不懂科学的真谛,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真理才是我们真正的、唯一的信仰……”
蒙虎有些张口结舌地看着托米,随即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不过就让你照顾一下新来的小伙子,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一大段大道理出来。小子,我突然发现,你的口才见长啊。好了,臭小子,现在给我滚回去整理大水獭和鸵鸟的标本。”
“知道了,老师。这才是我喜欢干的工作嘛。”托米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一溜烟地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蒙虎愣愣地看着托米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奇怪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邵树德已经走到了蒙虎身后,只见他同样看着托米远去的背影,说道:“托米是个好小伙。他天赋不错,又很勤奋、好学,也更能接受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接触了新的天地以后,自然会看不上以前那个小圈子,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我们需要更多的托米啊,老蒙。”
蒙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太需要哪些认同我们的文化与价值观的人了,起码他们对我们是有很高的认同感的。刚穿越那会儿我是想都不敢想咱会有如今这么大的局面,近万人口、万亩良田、城堡数座、工厂十余间、船只数十艘,甚至还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有时候我都有些害怕,怕某一天咱们的统治突然之间就被这些治下的国民们给推翻了。然后他们在这里修建了无数的天主教堂、利用咱们遗留下的技术进行工业革命,然后移民、同化土著、扩张领土,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前世的美国一般。”
“呵呵。”邵树德笑了笑,说道:“老蒙,有危机意识是对的,但也别太过担心。现在是17世纪,别说这些南美土著了,就是那些欧洲移民,他们都没什么国家意识或民族意识的,换个国家或老板效力对他们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而且,我们现在的人口构成很健康,各个种族、民族、宗教的人都很均衡,没有哪个能占据较大的优势。说难听点,要是有人推翻了我们的统治,那么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肯定就是内战:旧大陆人和新大陆人之间的、旧大陆人和旧大陆人之间的、甚至新大陆人和新大陆人之间的战争。大家都不傻,在我们的统治下大家好吃好喝、生活幸福,推翻了我们他们就要打生打死,谁都会算这笔账的。所以说,短时间内我们还是可以高枕无忧的。然后,我们可以通过长时间的教育以及各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来教育他们、改变他们、同化他们。虽然这条路很难,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说的也是。”蒙虎说道,“那就得靠大家的努力了。当然了,路还很长,这个过程也不会一帆风顺、温情脉脉。就比如眼前的查鲁亚人,说到底是我们侵占了他们的生存空间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邵树德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干活去了,下次再聊。啊,对了!刚才看你在写些什么东西,我警告你啊,别再在那什么破《国家地理》杂质上黑我了,不然我跟你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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