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了县城。
一位外乡来的穷困书生露宿街头，等待着两个月之后的县试，夜晚借着朦胧的月光苦读。
一只狐狸从屋檐路过，看着书生夜读诗书，第二天，狐狸化成美貌女子，买下了书生不远处的一间小屋。
夜晚，女子邀请书生进屋读书，男子推脱不过，跟她前去。女子为他掌灯添茶，铺褥暖被，只为能听他读书。
两月已过，书生顺利考得秀才，需入府学，再三邀请女子同去而被拒绝，书生立下誓言：三年成举人，回县娶你为妻。
书生离开，女子在郊外游玩，兴起之时，化为白狐，不慎被猎人射杀。
三年后，书生终成举人，回县完成誓言，却不见女子。书生在小屋内读书等待。
一年，三年，十年，书生终生未娶，年老之时，还时常坐在油灯前，诵读女子最爱的那句‘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而白狐的灵魂被‘他’以神通稳固，看完了书生的一生，才追随他去往另一个世界。
‘他’飞到江边。
恰逢江水泛滥，洪水淹没半个县城，数十名没能逃脱的城民卷入水中，慌乱挣扎之际，一只巨大的乌龟出现，驼起众人。
巨龟的头颅在水中伸缩，为众人寻找食物，众人得以苟活，数日以后，洪水退去，城民得救，巨龟离去。
然而县城中粮食被洪水冲走，众人顺着江边寻找可食之物，一人发现浅滩处有数十枚巨蛋，一只小龟从蛋中破壳而出。
众人欣喜，吃了龟蛋，炖了小龟。巨龟离开数日，驼着粮食而归，见到破碎龟蛋，含泪而去。
第二年洪水又起，众人无人救援，全部淹水而亡。
‘他’什么都没有做，静待他们的死亡，度化了他们的灵魂。
‘他’好似不会死亡、不会劳累、没有情感，不停地在各处游荡，无数的情景在他面前发生，他又安静的等待结局，作出不同的决定。
所有场景的主角都是人与妖怪。
其实无数的场景无非就那几个结局：
要么是妖怪伤害人类或是人类伤害了妖怪。
要么就是妖怪帮助人类或是人类帮助了妖怪。
人类与妖怪都有善者，亦都有恶者。
而‘他’，从无数的场景中逐渐产生了‘怜悯’与‘公正’。
‘他’慢慢的有了自己对于善与恶的定义。
但是，‘他’慎重自己的善恶判断，‘他’珍惜自己的‘怜悯’与‘公正’。
‘他’只会旁观事情的发生，‘怜悯’那些悲惨的生物，‘公正’的做出自己的判决。
‘他’！从来没有在悲剧发生的时候阻止过。
‘他’！是判官！
‘他’！不是人！
‘他’！更不是我！
而，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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