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见叶翕音没反对,也十分欢喜,笑道:“冷管家说了,后日就带着景少爷过来,到时候见了他的人,若你不喜欢,娘定不会勉强你。”
叶翕音轻轻地点了下头,起身道:“娘先歇息吧,娘的药吃完了,我再出去买些回来。”说话时,服侍叶母睡下并细心为其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衣裳,叶翕音正准备出门,在院子里做针线的红于和西边墙根劈柴的叶清见了也要跟着,叶翕音只得带着三人一同前往。
济宁镇是远近闻名的最大的镇子,一年到头,天天都有集市,尽管夏日午后酷热难耐,可街市上仍十分热闹喧嚣。
三人先到药铺抓了药,叶翕音想着家中近日要待客,便又买了些茶叶。
路过针线铺子时,红于买了几种绣线,叶翕音在文轩坊里买了套便宜的笔墨纸砚,几人又在大市上采买了些家用物品,便往回走。
一路上,叶清只听见红于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却不见叶翕音说话,便趁着红于挤进货摊子里看热闹,向叶翕音低声询问:“姐,今天那个冷老爷来,可是说要买咱家的房子?”
叶翕音呡着唇,抬起眉眼对叶清温和笑道:“这个事倒还没定下,不过后天还张家的银子算是凑齐了。”
“真的?太好了!”
叶清一双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人也精神了很多,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讨喜。
见叶清笑的欢喜,叶翕音也跟着笑,只是眼里的笑意却始终浮在表面,不入心。
虽然还账的银子有了,可叶翕音的心里,却又塞进了另一桩事。
今日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的这门亲事,她总感觉有些蹊跷。
入夜,窗外蝉鸣幽幽,窗内的叶翕音就着如豆灯烛,端坐在桌前,风致飘逸的簪花小楷自白皙素手下,如行云流水般书写出来。
前世的纸堆如山,笔废百支,才得此刻笔走银钩的书法功底。也正因如此,今日冷清秋给叶母的那张庚帖,她一看便知,那上面的叶父的字迹,是伪造的。
那纸条上的字迹虽与叶父生前手书如出一辙,可墨痕却无法骗人。
能瞒得过叶母这样粗识文字的妇人,可叶翕音打眼一看,便知那上面的字是新写的,绝不是陈年的旧墨痕。
尽管一眼看破伪造的更贴,叶翕音却并没当着叶母的面戳穿。
后日,就是还张家银子的最后期限,冷管家送来的那三十两银子,是她的保命钱,就算明知景府有诈,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先将这银子收下,等打发走张家再应付景家……
咦?等等,三十两银子!
叶翕音的脑中突然有个想法一闪而逝,她快速地将叶母今日转述的那番话,又前前后后仔细琢磨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位冷管家今日登门,像是早有预谋的。
为何留下的银子不多不少,恰好整整三十两?正好是给她还债的数目?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既然字条是假,对方又如何在短短一日内得知她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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