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脚步声在桌边顿了顿,便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景辰想起昨日叶翕音的手,握着湿润的澡豆,在他后背上来回摩挲时的感觉,不急不缓,均匀有度,十分舒服,便不自觉又轻轻地闭上了眼。
就在景辰准备重温昨日搓背过程的时候,突然感觉背部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景辰疼地身子一抖,猛地回身,却见朵儿举着一把还没泡过的干皂荚,正往他后背上搓。
“怎么是你?”
声音邹然将至冰点,尽管隔着氤氲水汽,景辰冰冷的眸光依旧让人见之生寒。
朵儿和花儿吓地赶紧跪在了地上。
景辰抬起头,却并没见净房里有叶翕音,低沉的声音中愠怒顿生:“回我的话,你俩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儿早吓地扑伏在地,只顾着打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朵儿要稍好些,虽然也同样害怕的发抖,却尚显得相对比较镇静。
对着磕了个头,朵儿微微撑起身道:“回少爷,奴婢刚才去隔壁请过叶姑娘。叶姑娘说她不愿来侍奉少爷,且交代给奴婢过来替她侍奉少爷上药,还有这药膏,若叶姑娘不说,奴婢又怎会知晓放在何处?奴婢也是遵照叶姑娘的吩咐,这才进来的。”
朵儿把话说完,净堂里静了片刻。
朵儿见景辰竟没再斥责,便大着胆子缓缓直起身,小心询问道:“少爷,趁水还热着,让奴婢伺候少爷搓背吧。”
“出去!”
冰冷的两个字突然由头顶砸下来,吓地朵儿身子一抖。
朵儿仍欲开口,却听浴盆中的水“哗啦”响一声,景辰已经转过身,语气冰冷道:“我说过,以后不许你进来,都出去!”
“少……”
“滚!”
最后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阴寒的戾声,吓地朵儿和花儿身子又是一阵颤,赶紧退了出去。
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景辰寒着一张俊脸,蓦地由水中站起来,不顾满身湿淋淋的水渍,抬起长腿一步跨出浴盆。
看见桌上的药膏,景辰一把抓起来,狠狠甩进浴盆里,身子也不擦就走了出去。
转眼两个月已过,冷清秋最近几乎要忙翻天,重建的叶家老宅已近收尾,剩下采购家具和室内陈设物品,皆需要人亲自挑选并盯着商户送货验货,所以他这阵子是一刻也不得闲。
幸亏有叶清跟在身边帮忙,可即便叶清机灵且又很勤快,冷清秋仍感觉有些分身乏术。
这一日回到府中的时候,又是月上柳梢头了。
刚跨进二层院门,迎面就撞见卫小海从景辰房里出来,脸上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痛苦表情。
冷清秋迎面拦住他,笑问:“怎么了这是?几天没见,下巴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
卫小海耷拉着头脸,满眼愁楚:“冷伯啊,我跟了少爷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痛苦过。少爷最近也不知为啥,吃啥都不香,看啥都不顺眼。要不明天咱爷俩换换,你去伺候少爷,我替你去那边监工。”
冷清秋往景辰屋里看了一眼,拉着卫小海往远走了几步,压低声问道:“最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卫小海立刻换了一脸严肃,摇头道:“没有,我没见铁淩来过。”
冷清秋垂眸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又问:“最近这几天,叶姑娘还照常来少爷这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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