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三日后,奏着乐理的教堂。
柔和的阳光透过头顶棱角分明的彩色玻璃照在主教堂,轻盈、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尖形拱门上绘着嬉戏的天使。
葬礼如期进行,憔悴了一圈的阿道夫.k.威兹曼沉默的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等到有人想起他时,他早已不知所踪。
来来往往的德国人在阶梯和长椅上放上素色的花束,气氛沉默而压抑。
葬礼第二天的夜晚,妖狐踏着月光出现在教堂的台阶上,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
宽大的礼帽挡住她的脸,随着缓慢的步伐,朱红的指甲划过花束微微向上一勾,漫天飞舞的零碎花瓣遮住视线。
缤纷的琉璃彩绘下沉睡着不会再睁开眼的公主。
天使在狐狸头顶盘旋,妖狐站在被鲜花铺满的公主旁,庄严肃穆的教堂安静的什么也听不到。
凉低下头,伸手划过克罗蒂雅的额头,眼睛,鼻梁,停在了红唇上。
突然――
整个教堂陷入一片黑暗。
1945年4月
白银之王独自一人登上飞船,银白色外壳的飞船越升越高,直至消失在碧蓝的苍穹之中,成为微不可见的圆点。
狐狸少女站在灯塔制高点,伸手握着灯塔尖端的金属,身子微微倾斜极目远眺那消失不见的白银之王。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荡,米色风衣被风吹得窸窣作响。
狐尾安静的蜷缩在妖狐身后,紧紧的包裹着什么。
怎么破,怎么破,怎么破!
凉崩溃的看着被自己尾巴裹着的尸体,真的是……
她为什么会突然脑抽,把本该下葬的克罗蒂雅给偷出来啊!
被覆上一层浅绿色的妖力,克罗蒂雅依旧保持着刚刚死去的状态。与其说死去,其实更像是在沉睡。
她到底在做什么蠢事啊!即使是妖怪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啊!狐狸抓狂。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飘荡了三个多月,晚上就算睡觉也见不到尊,还有比这更悲剧的吗?
小狐狸泄气的蹲在地上,抱头乱揉一通,银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
严重男友补充不足的小狐狸心情抑郁,背影灰败。
“嘤嘤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即使现在跑到日本尊还没出生,如果等到尊出生,念书,长大……那我不就70,80快90岁了?!
啊啊啊!不要啊!这何止姐弟恋,都成黄昏恋了啊,混蛋!
不对,妖怪的寿命应该很长才对,那我应该依旧风华正茂?
可以从小养成尊?
天呐!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被自己打败的小狐狸郁闷的抬头。
垂头丧气的狐狸突然神色一冷,汗毛竖起,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咆哮。
来了!
那种熟悉的能量波动。
画风一秒突变的狐狸露出嗜血的笑容,金色的瞳孔露出冰冷的色泽,慢慢直起身。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溅起阵阵涟漪,碧蓝的天空响起了沉闷的雷鸣声,狐尾猛地暴涨张扬的在空中划过,妖狐接过被狐尾扔在半空中的克罗蒂雅。
黑篮色的裂缝如同竖瞳般慢慢张开,并且越来越大,伴随着青色的闪电。
狐狸面色冷若冰霜,随手在克罗蒂雅身上加固了层妖力。
黑色的镶金边靴子在半空中发出极有节奏的踏踏声,妖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女人,姿态如同战国时代的贵公子。
踏进裂缝。
极为压抑的排斥感冲击着妖狐的肉体。一道道血痕,伴随着肉类熟透的气味。妖狐像是丧失了痛觉,血液浸湿了妖狐的衣服顺着衣角滴落在克罗蒂雅脸上。
该回家了……
冰冷质感的金色眸子在克罗蒂雅身上停住几秒,自然的收回。
就当是纪念品吧。
妖狐勾起嘴角。
Ⅱ
几乎是一瞬间,妖狐凭空出现在日暮神社的鸟居外。弦月高挂夜空,空气里带着熟悉的气味。
身上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日暮神社外。
回家之前,狐狸先从窗户溜进去,一脸崩溃的把克罗蒂雅放在床上。
一旦遇到危险自动妖狐化的自己原来辣么高贵冷艳!特么的谁会把尸体当做纪念品啊!
崩溃到麻木的凉安置好克罗蒂雅,又从窗户跳下去溜出门外。
啊,她已经懒得思考如何和母上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消失三个月,并且还穿着一身欧洲骑士服。
“我回来了。”脱掉靴子换上拖鞋,有气无力。
“恩?晚饭在厨房你自己吃吧,妈妈这几天有事不回来,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啊……哥哥”哎哎哎?哥哥怎么还在家?
“啊什么啊,快去洗澡。”
被推着进家门的凉狐疑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今天几号?”
夏目凛挠挠头不太确定:“17号吧。”
哎嘞?她不是消失了三个月吗?怎么还是她给戈薇送笔记本的日子?
“快去洗澡,别一脸傻气的表情。这身衣服是借的吗?是不是校园祭,要表演王子吗?我家妹妹还真是可爱呢,我可以去学园祭拍摄凉吗?”
凉红着脸的回到自己房间,有个妹控的大哥还真是……
她才没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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