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宴君真的很想装作看不见,哼,她就是被付和颐骂了也不会讨好他的。
被迫营业·阮宴君只好努力向上提了提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标准假笑,内心哀叹穗鱼学坏了,从染鹤手中收走了话本子威胁她,这才冲着付和颐说道。
“皇上,您喝杯茶?”
付和颐看她开口说话,神情也松了不少,这才点点头。
阮宴君让瑾燃泡了杯雨前龙井,一片悠扬绵长的茶香中,夹杂着她多少爱恨情仇。
“你近些日子,性子沉静了不少。”付和颐的语气还是淡淡,饮茶间似乎不经意地说道,眼神却落在了穗鱼手旁的话本子上,“还看起书来了。”
阮宴君右手支在下巴上,微微颔首,“臣妾以往就喜欢读书啊。”
付和颐手中动作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她近些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呵呵。
阮宴君看着付和颐凉凉的眼神,莫名又想到了上一次她说他技术不行来着。忽觉自己真是胆子太大了。
阮妃娘娘大胆且怂实锤了。
“皇上今日倒是有空来看臣妾。”
“朕路过靖潇宫就进来看看,才听皇后说你算账算得不错,前些日子倒也是麻烦你了。”他精准地捕捉到提到‘皇后’二字的时候,对面女人眼里的光。
总觉着有点不太对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不太对,就是感觉哪里都不太对?
到底付和颐没往心里去,品着龙井听阮宴君继续说话。
“皇上晚上还喝茶,不怕睡不着么?我知道了,皇上是为了连夜批改奏章,皇上真是太优秀太勤奋了。”
听了这话的付和颐很努力控制自己没把茶喷出来,连带着看阮宴君的神色都不太对了。却发觉对面的阮宴君依然是甜美的笑容,却笑得他背后凉凉,竟不自觉搓了搓自己的手。
他本就生得好看,此时此刻又仪表堂堂细细品茶,倒有点像画报本人。不过阮美人没心思欣赏他脸,一心只想着话本的结局。桌上早摆好了瓜果蜜饯,阮宴君取了块盐津梅子愣愣出神。
付和颐今日本就是听了皇后念叨阮宴君算账算的累才突然想来看看阮宴君的,倒没想到她倒是越长越呆了。
“小时候还挺机灵的,怎么越长越呆了?”
阮宴君闻言,面上依然是笑得人背后发凉的甜美笑容,嘴里却是不饶人的,“到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这时候倒是反应快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谢皇上夸奖。”
付和颐突然觉得自己把自己骂进去了?却见那姑娘依然笑笑,忽而想起来那姑娘以前也常笑,但不是现在这样笑了。
以前笑得纯净明媚,现在笑得浅淡了很多。眼睛里也没有光了。
忽然没有了兴致,付和颐点点头,吩咐了几句就走了。
她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完美却不真实,她放下了手中的蜜饯就要起身送他到殿门前。付和颐摇了摇手,“不用送了,朕自己出去。”
她真的没有跟着送出来。
付和颐踏进黑夜里的那一瞬间,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颗颗被乌云遮盖。
或许,他的后半生都如夜吧。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很晚很晚才知道,原来星星不是不闪烁了,它依然闪烁,只是他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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