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林瑶和秦容泽早早地出发了。
去机场的路上,林瑶眯着眼睛在打盹。
新婚之夜,她整晚没睡,一直在照顾一个神智不清的醉汉,早上起来还要接受大家异样的审视目光,身心俱疲。
林瑶懒得解释,索性交给秦容泽去应付,她则趁机补眠。
然而事与愿违,秦容泽一直在接电话。
“撤掉,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与我们有关的消息……”
刚接完一个电话,又来另一个电话,“你们继续盯着……不需要插手。”
等到他挂断第N个电话时,林瑶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她倚着车门,若有所思地望着秦容泽,问道:“帝都那边知道我们结婚了吗?”
说是已经协议脱离父子关系,可血缘这种东西又岂是区区一纸协议可以斩断的?
秦容泽揉了揉眉心,神情带着宿醉后的疲惫,“知道,但是他们自顾不暇,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我让人盯着只是以防万一。”
林瑶想了想,疑惑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不是感情很好吗?好端端的,为什么闹成这样?”
林瑶口中的“他们”,指的是秦振川和刘馨宁。
秦容泽略微迟疑,但他还是将刘馨宁有个非婚生子的事稍稍提了提。
林瑶此时方知,那位目下无尘的前任秦夫人,她口口声声说秦容泽是野种,说秦容泽觊觎秦家的家产,她自己却一直在用秦家的钱财抚养那个非婚生子,或许还想让那个非婚生子得到更多!
但,还是有些说不通!
林瑶追问,“秦夫人的那个孩子为什么忽然跑去秦家?”
就算他真要登堂入室,也该等秦老爷子过世,或是等到秦家被刘馨宁完全掌握。
这样跳出来,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更何况,就算那时候刘馨宁不在场,他也不该去找秦振川吧?
“他当然不会跑去秦家。”秦容泽不以为意地笑笑,“跑去秦家的人究竟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事都是真的!”
林瑶一点就通,“哦哦哦,那人假的!”
秦容泽微微勾唇,没有说话。
林瑶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有那个人存在,还知道秦夫人把秦家祖传的夔龙璧给了他呢?”
秦容泽静默片刻,反问她,“你还记得那条项链吗?”
“项链?”林瑶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能抓住,“你是说,那年化装舞会上,作为纪念品的项链?”
这件事和项链也有关系吗?
秦容泽叹息一声,“那条项链是我拍卖所得,正是在那场拍卖会上,我看到了秦家祖传的夔龙璧。”
拍卖会后,秦容泽为了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颇费了些时间和精力,但是收获不小。他不仅查到了那个名叫洛基的男子,还查清了他和刘馨宁的关系,最终用这些线索让刘馨宁和秦振川反目,彻底摆脱被动的局面。
林瑶的眼睛越睁越大,“拍卖会?”
秦容泽去拍卖会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居然拍了一条适合年轻女子戴的项链,这意味着什么?
一些已经被淡忘的记忆,在林瑶的脑海中隐隐浮现。
几年前那个雨夜,程秘书朝她笑得意味深长。
“……你和我的女儿长得特别像……”
“……作为别人的替身也无所谓吗?”
“……要不是因为我女儿结婚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阿泽对我女儿用情颇深,而你,美梦该醒了。”
……
秦容泽真的有个长得很像她的青梅,而且被她珍藏多年的钻石项链,本该是他们的定情物,这种感觉很微妙!
“秦容泽啊秦容泽,你藏得真够深的啊!”
秦容泽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语气很无奈,“瑶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么样?”林瑶既没有发怒,也没有伤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语气异常冷静,“如果你说不清楚,我想我们没必要去度蜜月了!”
车内的气氛霎时凝固。
事已至此,秦容泽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幼时被接到秦家以后,由于身份尴尬,被秦振川夫妇各种不待见,就连佣人都看不起他的凄惨经历说了出来。
他在秦家老宅那些年,唯一的玩伴是程娇倩。
不可否认,他对程娇倩有过那样的期待,可是他在人家眼中连备胎都算不上。
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秦容泽轻抚她柔软的发顶,“瑶瑶,我无法改变认识你之前的事,但是认识你之后,我只有你。”
林瑶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秦容泽如释重负般轻吐一口浊气,而林瑶依旧神情淡淡,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秦容泽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他们?”
他们是谁,又说了些什么?
林瑶朝他挑了挑眉,“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自己去查吧,我累了,到机场前别和我说话!”
说完继续眯起眼睛打盹。
这件事之后,秦容泽对她更加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略去不表。
度完蜜月回来,林瑶和秦容泽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旁的事一概不管。
这天晚上,他们刚到家,林瑶就接到了久违的老友,蒋明淑的电话。
电话那头,蒋明淑兴奋地提议,“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聚了?什么时候聚一下呗?”
林瑶看了看正在厨房忙活的某人,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她这几年一直忙忙碌碌,蒋明淑找的新工作也忙,时常需要往国外跑,所以她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通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秦容泽为了保证他们的生活不被打扰,一直低调行事,林瑶亦然。
林瑶和秦容泽大婚期间,蒋明淑正好出国,他们出国度蜜月时,蒋明淑才回国。
总之,各种完美错过!
蒋明淑至今不知道她嫁的是秦容泽。
总瞒着也不是办法,林瑶思虑再三,启口道:“好吧,你说个地方,最好清静点。”
蒋明淑哑然,她约林瑶出来玩就是为了热闹一下,最好找个能唱歌、能跳舞的地方,直接嗨到天亮!
结果她说要清静点!
“已婚妇女就是不一样。”蒋明淑不满道:“你不是才结婚?怎么就被管这么牢?”
其实林瑶没结婚的时候也不喜欢那些,“不是,我只是觉得,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挺好,还能聊几句。”
“你是说,三个人干坐着聊天?”蒋明淑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味索然,可是聚一下又是她提议的,妥协道:“那你来定吧。”
林瑶试着想了一下她、秦容泽和蒋明淑,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的画面,确实有点尴尬,若是有另一个人在,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瑶原以为蒋明淑和梁凯文会先于她和秦容泽走到一起,谁知一晃五年过去,她和秦容泽都结婚了,而他们依旧毫无进展!
梁凯文时不时会和秦容泽联系,林瑶帮秦容泽接电话时,偶尔也和梁凯文闲聊几句。
梁凯文对蒋明淑可谓一片真心,但是蒋明淑怎么想的,别人就不得而知了,就连林瑶也不清楚。
她试探般问道:“你和梁凯文,还有联系吗?”
蒋明淑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才不会和他联系!”
蒋明淑没说实话,梁凯文一直在联系她,可她连梁凯文的电话都有时接有时不接。
林瑶不解,“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蒋明淑微恼,“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和他不可能!希望你不要老是把我和他凑到一起。”
蒋明淑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而林瑶也确实有意撮合,但是这种事总得双方当事人都有那个想法才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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