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是客房,布置简单,那仆人将两人带过来以后,只问了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便很快退下。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的时候,文姑娘的面上总算漏出一丝轻快,“乌鹭你这是在为难我!”
她说的很小声,一面还仔细地观察着窗外,只怕有人会在偷听。
乌鹭摘下面纱,漏出一张姣好的面容,还带了一丝婴儿肥,眼睛雾蒙蒙的,不是文娘子又是谁呢?但见上下将这屋子都打量一遍,她的手摸过圆桌,上头的一层灰尽数粘在她的手上“他们认得我,我一出手,便会暴露一些东西。”
文姑娘看着,也就是乌鹭,摇了摇头,“那娘子不是要入京,还要去那司命祠的?届时总不可能叫我一直这样子吧?”
乌鹭指了指自己的脸,“娘子可不晓得,我一张脸都要僵硬了!”她平日里也就是个笑嘻嘻地性子,对着谁都一脸好相处的笑意,哪里会板着脸呢?
所以乌鹭今日也算是为了文娘子豁出去了!
文娘子恩了一声,“是要入司命祠的,不过不要紧。只要不和宋毓碰上,不会有人觉察什么。”
她将手上的灰烬擦拭在一方湖蓝色的绣帕上,然后折起来放进了袖子里头。
乌鹭不晓得这是在干嘛,却也没有蠢到去问,只是依旧有些无奈,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往后倒过去,“可是娘子这样真的很累啊……”
叫她板着脸就算了,还要叫她去驱鬼点刹!乌鹭欲哭无泪,“娘子你最晓得我的,莫说正经的了,那让灯浮起来的戏法儿也是我学了半年才学会的呢!”
这丫头总觉得自己不会点什么东西对不住文娘子的名声,可是学了许久,却连最基础的摆阵都做不好,文娘子一声叹息之下,叫她去学了西域那边传来的戏法。
好在这东西乌鹭虽然学的慢也不精,但平日里镇镇那些上门来的人也是够用的了。
文娘子瞧她一副泼皮模样,倒有些好心情起来,“我倒是觉着你玩的不亦乐乎。”
乌鹭直起身子,一张脸上又恢复了原先笑嘻嘻地模样,“虽然是挺累的,不过这样子说话,总显得我很高深莫测呢!”
她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又将声音刻意放缓一些,学着文娘子平日里的模样说,“天地生阴阳,万物皆刍狗。”
她还刻意的放空了眼眸,这么一来,倒与文娘子有个六成相似!
文娘子看了真是又气又好笑,伸出手去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是个淘气的!”
乌鹭便笑嘻嘻地应了,也不去反驳,“娘子只说我学得像也不像?”
自然是像的,她身上本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也是文娘子为什么会想到让乌鹭来假扮自己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可不能顺着这丫头的话说了,文娘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木鱼,莫要再胡闹!!”
乌鹭摸了摸脑袋,乖乖应了是字,可是脸上的笑意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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