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割了一会儿才看见乌鹭从外头进来的,初春的京都晚间寒意有些重,乌鹭进来以后立马的关上了门,然后给文娘子问了安,“娘子,奴婢都安排好了,估摸着明月姐姐已经睡下去了才回来的,叶给她备了烧水用的符纸,明儿一早叶能有热水用。”
符纸是乌鹭翻找出来的最后一张,给了明月那文娘子这边现在就得重新画了,文娘子却也没有意见,她点了点头,“不过话符的纸没了,你明儿去城隍庙旁边买点回来,记得告诉那个小贩,来黄的,不要白。”
黄纸话符是最好的选择,白纸的威力和灵力都没有黄纸好,这个其中的原因文娘子是不清楚的。可能叶得去问问复议那种转么从事这方面的会比较知道一些,至于其他的,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不过乌鹭听不懂却也没有去问什么,只知道按着文娘子的吩咐去做肯定就是没错的,于是便点了点头,“奴婢知晓了都。”
“记得明儿一早去看看零七醒了没。”文娘子坐在妆镜前头,把头发拆散,乌鹭便自觉地到后头去,给文娘子拿了木梳去顺文娘子的头发,一连梳了几下,把其中哪些打结的都给梳开,才转身去后头的架子上取了晚间睡觉的中衣过来给文娘子换。
“奴婢晓得了,不过娘子,咱么当真一点都不告诉他吗?”乌鹭问道。
文娘子接过衣服来先进了屏风里间去,然后一遍换了衣裳一遍答道,“既然是当事人的要求,我们叶答应下来,那么于情于理都不能告诉他。”
两个人在说莺莺的事情。虽然当时是莺莺主动要求不要把自己的事情给告诉零七的,可是乌鹭当时就觉得不妥当,想了这么一天叶还是觉得不大行。
原因无他。只因为莺莺那么一个人,跟在零七身边五年,最后甚至抛弃了自己的魂体就为了救回零七的性命,怎么说呢,这样应该不只是报答那份食物与一吊铜钱的恩情了。
乌鹭总觉得莺莺和零七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就此断开,哪怕是指在记忆智慧中的,可是叶应该让零七知道,有过莺莺这么一个人。
乌鹭有些可惜,听了文娘子的话却还是不大开心的,“可是娘子,莺莺做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却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留下吗?”
文娘子在屏风后头穿上最后的外裳,然后从里头走出来,递给乌鹭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白色符纸,“去端了水来烧。”
乌鹭造就把铜盆连着水一起端进来放在架子上备有了,现在只需要把香炉拿过去,再点燃了符纸就成,于是便接过文娘子手中的符纸应下来。
文娘子一个人会审坐到后头的太师椅上,雾蒙蒙的眼睛里映着乌鹭的模样,“乌鹭,有时候人做一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能够让人记住她,只要零七活的好好地,那就是莺莺最大的愿望了。况且,你要明白,时间的事情都说出来的话,有些东西就会变了。”
一言一行都有可能给世事造成不可动摇的影响,莺莺选择这般没有存在感的离开,既是救了零七一命,也是给了自己另外的出路。
这一世也许对于莺莺来说获得太痛苦了些,能看着零七活下去,应该是她的要求与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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