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兴公抚着胡须,说的摇头晃脑。不过看到水面上少少的几条船,他的面色也同样变得有些阴沉。
看了看孙子不满的表情,邦兴公想了想,便对孙子说道:“这不是我做下的,这是仙霞贯要变天了。”
“变天,我怎么不知道?……阿公,你没事吧?”
朱学休当即就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各式各样的死法都有,但最多的还是和政治、政府牵连,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就家破人亡。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何止这一件!”
听到孙子担心自己,邦兴公不由得有些高兴,呵呵笑道:“放心吧,公公没事。有事也是别的人有事!”
看到孙子还是有心忧色,接着又说道:“有公公在,你怕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了也有我帮你顶着。”
看见阿公豪情大发,朱学休这才放下担心。看着阿公嘴下的胡子不停的在抖动,更是笑的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比赛都没心思。”
“嗯,这就对了。”
邦兴公连连点。“公公面前现在只有你一个人。邦兴公是老了,但你却还年轻。我老了没有问题,但你却不能太沉默。你必须表现出你的存在,让别人看到光裕堂后继有人。……”
朱学休看到阿公又要长话连篇,顿时面现难色,赶紧转身就走,一边走着,嘴里一边说着,脸上还现着殷勤,一脸的贱笑。
“呃……,阿公,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别说了,我走,我马上走,上船了哈!”
朱学休脚飞快,几步就跨上了船只,落荒而逃。
“这猢狲……”
邦兴公笑骂,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谢先生也是同样一脸苦笑。
朱学休离开之后,谢先生就到了邦兴公的身边,见他满脸笑容的看着河面上,邦兴公当即拨了他冷水,表达心里的不满。
“人是够聪明,血气也有。只是到底年轻了些,办事还不够牢靠。要是他能再精明些,我现在都不干了,天天就看戏、找人泡茶恰,打蛤蟆子玩去。”
邦兴公先是说的不满,表现的愤愤不平,但说着说着就开始摇头晃脑,一脸怡然,下巴上的胡须更是随着他说话,不停的在抖动,出卖了老子爷此时的心情。
谢先生见到邦兴公如此,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邦兴公,会有这么一天的!”
准备工作很快就做好,没有喊口号,不是枪响,更不是红旗,赛龙舟的队伍就在老巫师跳唱祈祷中、在某一个鼓点过后开始。终点在紫溪河下游的二三里处。
紫溪桥头地段宽广,乡民们都站这里观看。
没有后世衣衫暴露的啦啦队,不过客家妹子一样把桥头和附近两岸站的满满的,缓缓的斜斜坡上站满了前来观看的群众。
参加赛龙舟比赛的船只迅速的往下游急速而去。
河岸上,呐喊声一片。
船板上,锣鼓响震天!
船队渐去渐远,河岸上的呼声却是没有半点消落。
“大少爷,大少爷……”
客家姑娘们并没有因为船少而有所不满,依旧是兴致高昂,或者她们本来来看的就不是看赛龙舟,又或许也仅仅只是来看赛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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