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随着卢龙镇的正式易手,传统意义上的天下已经基本平定,也就剩下六大都护府之类的传统扩张地缘边界了。而通过镇反会多年下来持之以恒的“打入好分田的”,啊,不是清算世家门阀和审判豪姓大族的肃清运动,太平督府也在天下各道获得了大量良田庄园,再加上因为战乱而荒废的无主之地;
看起来至少两三代人以内都不虞可以陆续分配的可耕作土地;但着不意味着新政权就此可以偃旗息鼓而马放南山了;事实上随着天下安定之后的人口增长,尤其是天下数以万计的营田所、屯庄当中,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善和卫生条件的提高,所带来持续不断的婴儿潮,也需要未雨绸缪式的进行长远规划。
因为,按照屯庄里逐渐成型的制度,作为潜在预备兵役和产业工人基础的屯户身份及其配属份额,只有长子可以继承;而其他子女就只能想办法另谋出路了;比如利用屯庄子弟的身份优先获得选拔从军和入厂的资格;然而参军和做工的名额终究有限,于是剩下被淘汰之人就可以编入屯垦团,加入恢复传统地缘的拓边中去。
此外,日后万一遇到了比较严重的灾荒之年,除了官府的例行救济和安置之外,还可以将人口富集而土地不足以重新分配的地区,因此破产的农民和其他流离失所者,就此招募起来进行简单的编练之后,也分流和引导到域外开拓的事业当中去。其中,又可以分为官私两种出路。
官方的出路就是参加新组织的延边开拓团,成为持续移民实边工程同时掺沙子式影响、渗透当地土族蛮夷的归化战略的一部分;而民间的出路,则是被那些外域征拓并已经站稳脚跟的商团、会社等民间团体所招募,而成为诸多在外域遍地开花的私属移民团一分子。
另一方面则是事先初步工业化之后,随着天下安定而显得越发过剩的产能和促进科研进步的动力,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出路和消化的方向;因此,对外征拓以获得更为广大的潜在倾销市场和更为廉价的原材料产地,以为转移内部矛盾和反哺生产力发展,就成为了新朝无法回避的未来长远规划的一部分了。
所以,当这一切结合在一起之后,就决定了新朝是休养生息于内的同时,也直接或是鼓励军民百姓自发征拓域外,两条腿走路式的未来国家战略。至少在周淮安的有生之年,还是足够将穿越者所带来的科技树和历史发展趋向,给全力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形成足够大的内外悬殊代差。
因此,未来的新朝框架下对外体系,将分为商贸、外事和宗藩三个系统。其中商贸最简单就专管华夷商事往来,极其相关衍生出来的争议裁断,以及类似原始的保险和金融借贷、货币兑换配套诸事;同时监管一些类似后世的海关、海事部门的职责。
而外事和宗藩部门则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关系;暂定以为为东西界限。东面包括印度洋在内的南海区域,为传统意义上华夏影响力可以投放到的宗藩属国,适用于过往沿袭下来的的朝贡体系,只要在一些具体内容和新事物上加以细化和改进即可。
其中又按照国爵和士爵的差别,分为由国家指定分镇于边疆新开拓地区,而变相享有部分财政和民政自主权的各家诸侯;以及源自民间在域外的自发征拓过程中,得以成功占据和建立一方政权的国人团体和家族;前者就是为了管控和驯化边疆土蛮外族聚居地区的过度手段。
而后者,只要在后续表现当中履行好最基本的臣属义务和本分,并且表现出足够潜力的反馈前景;就可以申请得到宗主上国的支援和扶持;乃至依靠受爵高低的特许状,从官方渠道采买到受管制的弓马甲械,招募贫民屯垦和雇佣武装义从等等诸多便利。
而在狮子国(今斯里兰卡)以西海域,则是那些与中土有所往来的历史渊源,但是海上力量投放暂且鞭长莫及的西天竺、珊兰(东非)、大食(阿拉伯)、大秦(东罗)、泰西(东地中海沿岸)诸国,进行国与国之间正式外交事务和使节派驻、情报收集的管理部门。
事实上随着一系列后续的命令发出之后;刚刚得到任命的朱老三,也难得一反低调内敛的日常作态,召集家人亲故好好开怀痛饮了一番,径直当场喝了个酩酊大醉才算是尽兴。最后席散,他才对着籍着搀扶之际,隐晦表达了某种担忧和顾虑之情的朱珍、胡真等人,却是大笑置之:
“为何不得张扬呢?如此恩遇和优待,我辈自然是好好的庆祝,让世上越多人广为知晓才好呢?”
“某蹉跎戎碌了大半辈子,在尸山血海里难免走歪了路子也做错了许多事,最后还能得到这般的际遇,难道不该弹冠相庆么?”
“这自然是新朝的恩德,也是给世上其他人等的一个机会啊,咱们可不就是那千金所市的马骨么;只要不要得意忘形太拉胯了,接下来可又有什么好忧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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