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以策,侧倚在珊瑚椅上,左手撑着脑袋。他那银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与月牙色的鲛绡制成的外衫交织在一起。
莫弥荻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的珊瑚椅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他那包子脸都皱成了一团,肉乎乎的手指也在不安的相互摩擦。
偷偷扫了眼身侧的焦以策。嘤,莫弥荻在心里爆哭。他发誓,他真没想到身侧这位侍奉过几代王族的巫师看起来竟然如此年轻。
焦以策身为巫师,鲜少露面于公众。唯有在祭祀大典或是王族的成人礼上才会出现,而每逢出现,必以银制面具遮面。
银色长发,不愿显露真容,再加上历经数朝,综合以上几个特点,莫弥荻自然而然便以为焦以策是一位老者。心里小算盘打的响,寻思着老人家好说话,只要自己撒娇卖萌再配合身份压压,一定能得到焦以策的帮助。
可眼下,这位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巫师大人,看起来着实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莫弥荻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失策失策。
半晌无人吱声。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焦以策理了理外衫,看向正襟危坐的莫弥荻。“小殿下,掐着焦某沐浴的点来,莫不是为了大眼瞪小眼,这般干坐着?”
“不不不……”莫弥荻飞速摇头,话语到了嘴边,却在看清焦以策左脸的那一刻止住了。
自焦以策的眉骨,一道长长的伤疤像蜈蚣一样,扭扭曲曲贯穿他整个侧脸,与完美无瑕的右脸形成鲜明对比。咽了咽口水,莫弥荻有些发悚,目光不自觉移开。心里暗道,难怪他焦以策常年以面具示人。
察觉到莫弥荻的目光,焦以策却是失笑轻抚着那道伤疤。“小殿下,眼下你比起我焦某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莫八十笑百步。”
循着焦以策的话语,莫弥荻这才惊觉,自己身上那被剜去血肉的地方还留着大大小小的血窟窿。
害,不提还没事,这一提到,莫弥荻就觉得自己疼得不是个滋味。皱着眉头,莫弥荻拼命忍住疼得想在地上打滚的冲动。
到底还是个孩子。焦以策摇了摇头,自袖口取出一小瓷瓶抛给莫弥荻,“涂上。”
焦以策噙着笑,看着莫弥荻猴急猴急的往身上涂抹着药。当涂至尾巴剜去鳞片的位置时,焦以策的目光闪了闪。少了护心鳞,懂得思春咯。看来也不能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剜去血肉的地方长出粉色的嫩肉,斑驳的鱼尾也渐渐长出更为坚硬的鳞片。莫弥荻在感叹药效神奇之时,不免有些好奇。明明凭借这药就可以治愈脸上的伤疤,为何焦以策……
对上莫弥荻探究的目光,焦以策笑了笑,摸上那道伤疤,“小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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