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府,看到源霖回家,全家都高兴坏了。
晚上,在源家的祠堂,只有源霖和他的父亲,源父正在给列祖列宗上香,而源霖跪在灵位下,脸上尽是漠然,他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当年,若不是爹忘恩负义,上官家怎么会遭人陷害。”
“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他的脸上,源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紧盯着父亲,那是审视的目光。他又继续说道:“这些年爹也快忘了吧,当年上官家,是怎么扶持源家兴盛起来的。爹你看见了吗,这里的一切,包括您的丞相之位,都是靠上官家得到的。爹怎么忍心,月儿当时不过五岁,还是你儿子未来的妻子啊……”
源父怒不可遏,又抬起手来打了源霖一耳光,源霖看着祠堂香火鼎盛,又扫了一眼那数十个的排位,发出轻蔑一笑,起身出了祠堂。
源父面色凝重,在祠堂站了很久,直到管家来报,“老爷,三少爷已经吃了饭歇下了,并无大碍。”他浅叹了一口气,这才出祠堂。
第二天,源母和云氏正在说话。
“老爷今天的脸色不太对,霖儿今天更是反常,像是挨了打,想是昨晚祠堂里发生了什么。”云氏揣测说。
“老爷不过责骂了他两句。”源母说。
云氏,名云竹,原本是一位家族败落的官家小姐,与源母在闺阁时便是要好,入府后生下了两个女儿,受到的宠爱仅次于源母。
“姐姐不要瞒我了,这些年霖儿怎么过来的我都知道,怎么不心疼呢。那日姐姐与我玩笑时说起上官家,霖儿是不是知道什么?”
“霖儿这孩子,”源母叹了叹气,“当年的事,也许他早就知道了。”
若是还有人提起将军府的变故,若是还有人记得源家与将军府的关系,也只知道当时身为兵部尚书的源家,正要避闲,大势所逼也只能袖手旁观,却几乎无人知道,当时源家的尚书源野也是那场灾祸里凶手,那个为当今皇帝排除异己的刽子手,并借此一跃坐上了丞相之位。
那位已故的老皇帝,不过采取了对付前丞相夜家一样的手段,先是对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旁敲侧击,让他们上书弹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然后买通江湖人士,或越墙出入明火持杖,或趁火打劫杀人灭口;最后由皇帝派人亲自出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天,白婵来了源府,先去了源母的院子。
“夫人,白家小姐来了。”
“带她去霖儿房里,不必来请安了。”
“是。”
源霖房中,丫鬟们又跪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摔碎了许多东西。源霖已经被被禁足了两个月多了,家丁把院门把守得严严实实。
当源霖知道那封信,不过是他的父亲为了诓骗他回家,胡编乱造的时候,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才醒悟,他的父亲,本就是个无信的人,那时看完信之后他甚至没有一点怀疑,他也为自己的愚昧自责。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双鬓染了白发,当他看到他的归来令府里多少人欣喜若狂,他不再胡闹,反而出奇的安静,任凭父亲将他看管了起来。
“源霖。”白家小姐看着房中情形,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凳子扶了起来,“再生气也不要拿这些东西出气啊。”
“你来做什么?”
“你这个样子,伯父怎么放心让你出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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