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打断我做什么,本来就是嘛,谷里从没来过外人,姑娘一定是公子很重要的人……”
她们又说了许多挽留的话,只是女子去意已决,两人也是没有他法。
又一天,夜晚,西窗烛,轻声细语。女子向老人道明去意,也给老人做了一身衣裳。女子向老人表达这些天她对女子收留照料的谢意,又安抚好老人的担忧之心,最后还是说服了老人。老人虽然不舍,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女子,于是吩咐半夏、小茴打点行李,又交代了许多才不再说离去之事。
女子在谷中住了这么久,大家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连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故此大家都多有担心。
“姑娘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老人又担忧起来。
女子抚摸着桌上的新衣裳,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她犹豫了一念,又见老人忧思不已,心中实在不忍。忽然一缕风钻进门缝里,吹斜了火烛,女子起身将门掩实关紧。她一直记得以前有个人说,她以后就加月,明月的月。女子回眸一笑,“婆婆,我单名一个月字,婆婆叫我月儿就好了。”
“月儿……好,想起来就好。”婆婆激动得说道,她拿起桌上的衣裳左右看了看,女子也走到老人身边,“婆婆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一会儿拿回去再改改。”
“好,难为姑娘有心。”
“婆婆来,”这是女子第一次给老人做衣裳,听了老人的话不免有些愧疚,“您慢些。”
“好。”
老人穿好衣裳,自是合身,就穿着和女子聊到了三更天。女子请安回去睡觉,老人将女子送到走廊外,月下忘川,不时又刮了一阵秋风,“呼……呼……”女子已经走远,老人还不肯回去,她掖了掖衣领,望着女子的背影。
“天冷了,姑娘多添些衣裳……”
女子停下脚步,多日朝夕相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然聚散有时,相见无日,她也不敢轻下承诺。女子提着灯笼转过身来,轻轻点头,“婆婆保重。”
廊边的老人静静望着,女子渐渐没入月色,似乎消失一般再也不见踪影。老人这才回屋,她将门关得紧紧的,片刻,房中的烛火被吹灭了。
第二天,卯时刚到,女子便起了床,她换回自己的衣裳,脱去发间的玉簪,一条丝带将头发绾起半束来。房间外,半夏和小茴拿着包袱正走进来,看见女子打扮也不再说了,只简单收了些东西,再加上老人吩咐带的东西和两人给的东西满满装了一大包袱。女子也没有推辞全都收了起来,准备完毕,方由两人引着出了房间。
天尚未大明,半夏、小茴一前一后,手中各提一只灯笼,女子走在中间,三人一路走一路说着离别的话。女子在谷中住了月余,平日里也少言语,却得盛情相待,感激于心,也是不舍。三人又聊些这谷里的四时之别,不知不觉便到了路口,三人都停了下来。
“月姑娘,我们就送你到这了。”半夏说。
“要回来看我们哦。”小茴哽咽道。
这时天已经亮了,女子接过包袱,“你们保重。”
“你也是。”
女子将包袱背在肩上,举步而去,前面的路虽然迷茫,她却满怀着希望,或许她还能再见到他,一起去看看歧城的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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