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处境之下张还生便是马上服软、道歉,赔钱、认错都不见得能轻易了事,因此他反而面色一整,肃声反问道:“这位尊敬的披甲战士,在你们博多庆棘部落中,是勇敢的战士更高贵呢,还是煮奶茶,做白肉的仆从更高贵呢?”
“我林间最重勇士,自然是战士更加高贵。”那披甲人首领想也不想的马上答道。
“我的家族中亦是如此,”张还生笑笑说道:“所以当有兼具着勇武和智慧的客人造访时,我们总是告诫下些低贱仆人,要懂得尊重勇士。
如果那些仆从在没有主人的命令下,随意在做客的勇士面前挥动武器,我们不等客人动手,就会先结果了那些仆人的性命。
你觉得这种做法是对还是错呢?”
听到这话,那披甲人首领一下愣住,望望张还生又望望死在鞭下的仆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为难之时,一个宛如银铃般的清脆声音在披甲人首领的背后响起,“阿图哲,你都已经成为部落的百夫长了,怎么还这么笨拙,真是没有长进。
如果什么时候,你的脑子能像手中的刀锋一样锐利,那博多庆棘大台吉也许就能安心的去圣山亲近长生天了。”
开口讲话的是个头戴圆形赤红纱帽,身穿锦绣长袍,腰间系着根挂着四枚婴儿拳头大小镂空金球,眉宇间英气十足,目若朗星,面如白玉,唇似涂脂的年轻女郎。
她胯下骑着只首尾相加足有丈五大小,肩高六尺有余的巨大青狼,身旁伴着位骑着高头大马,脸上蒙着风巾,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身穿大楚士子衣冠的青年,后面跟随着十几名林间特有的轻甲座狼骑士,令人一见便知晓身份非凡。
那披甲人首领转头见女郎出现,脸孔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却又不得不微微鞠身,行礼道:“博多庆棘的百夫长阿图哲,向青山般伟岸的东王明珠,撒仁贵女见礼了。”
“撒仁亦以东林间掌大帐者贵女的身份,向博多庆棘的勇士们致敬,并给你们带来了东王的祝福。”那女郎坐在巨狼上生生受了他一礼,之后笑吟吟的用林间语喊道。
话音落地,其目光所及之处尽都沸腾起来,无数林间战士、牧人摇动着头顶的兽尾,大声高歌起来,“天上的明日,照亮了草原,伟大的王者为勇敢的战士祈来了富乐…”;
“我挥舞着战刀,砍杀了敌酋,为王者献上那黄金的头盔和成群的牛羊…”;
“天上的鹰在飞,河中的鱼在游,圣山东方脚下的大帐中传出了转动了经轮声…”,表示着自己对东王的感激与崇敬。
粗犷却又悠扬的歌声中,撒仁驱使着巨狼一个纵跳落在了阿图哲和张还生身边,笑笑,望着张还生用炎黄语道:“年轻的商人,你是博多庆棘的客人,按照林间传统,仆从对你不敬应该被绑在马尾上拖死,所以你杀掉他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不管那仆从多么该死,他毕竟是博多庆棘部落的奴隶,所以行刑者必须是博多庆棘人,而不是身为客人的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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