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生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素,这一阵子吃了好些油腻、香甜的东西,消化不良有些发低烧,再加上这日大扫除,整日辛劳,晚上发起高热来。
宋村没有郎中,村长因着芦荟一事对宋家另眼相看,亲自带人驾了牛板车,去丽山镇请郎中。
陈氏烧得浑身滚烫、意识混乱,青枝将青豆抱到自己房中睡下,她一人守在陈氏床前。
陈氏口中喃喃说着什么,青枝问了一声“娘?”,凑近了些才听清陈氏说的是“我可怜的青枝青豆”、“不能死”、“死不得啊”,就这几句,来回的说。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青枝握着陈氏的手,她本来就是很心软的人,当下更是下定决心,倾家荡产也要给陈氏治病。
郎中到时陈氏已经陷入昏迷了,村长见病势沉重,怕陈氏去世青枝一人支撑不过来,叫了王大娘过来陪伴守着。
郎中开过药,想着乡人大约听不懂,便也没有背医书,只说人话道:“病人长期劳累、心思抑郁,早已埋下病根,更兼吃了甜腻寒凉之物,又外感风寒,这才一病如此。我今晚来时已带得一副散热的药来,吃下后明日若烧退了再来叫我,烧不退……那就不用了。”说完取了一两银子诊金走了。
夜半出诊,宋村又远,所以需一两银子。
当务之急是先熬药,青枝接过药包,去厨房找出原主父亲的旧药罐来,原主在父亲亡前常熬药的,青枝便也依着记忆熬起来。
药熬好,王大娘用陈氏的银簪子撬开牙关,青枝用一只小勺,将一碗药灌进了陈氏咽喉。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王大娘与青枝整夜轮流,不停将一小块浸水后冰凉的棉布搭在陈氏滚烫的额头上。
天色乍明时,陈氏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王大娘这才放下心来,说家中还有事,先去了。
陈氏见青枝眼下带着青色,愧疚道:“好女儿……”
青枝赶紧让陈氏先躺下休息,飞快去煮了一点粥拿过来,看着陈氏喝过躺下后,这才去了村长家,托村长叫人帮忙请郎中。
回来时青豆已经起床,她照顾青豆吃了粥,又让他与陈氏说了几句吉利话儿,出门领了青豆去二妞家,拜托他家今日照看青豆,这才一人又回了家。
半下午时分郎中才到了宋村,把过脉之后很高兴地说外感已解,如今只需保养就好,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这次因是白日,诊金只需五百文,药么,就让牛板车的主人送郎中回去时,顺便在镇上抓了回来。
陈氏的身子损伤得严重,调养的药都是一些固本滋养的,价格很贵,郎中开的这一副只能吃七天,竟然要二两银子。
吃过两次药,陈氏便坚持不再吃药了,青枝想起郎中说过这病只要好好歇息保养就行,想到家中有芦荟分成,不必担心,每日只让陈氏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好养病。
自从陈氏生病,一直到年过完,宋家都比较冷清,只有几个平日格外好的大娘、闺女来瞧过一两次,皆是随便坐一坐,茶也不喝就走了。
青枝想着大约是因为陈氏生病,又是寡妇,古人忌讳过年时与她来往,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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