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从袖袋里摸出几枚带着鱼腥味儿的铜板,这都是这两日从他们包里掏的,“我跟你。”
六虎子也丢出五枚。
何不愁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见姑娘唇有笑意,我手中骰子不够听话,还是不同你们一比高下了。”
开盅,云岫率先揭开,两个六一个五。
宋鸣为一个六两个五。
六虎子三个五。
只有小王八久久不拿开,他故弄玄虚地问道:“猜猜是谁赢了?我有些可惜,刚才怎么不多从你们兜里掏一些。若不是张青今晚有事去了,我能把他底裤都赢到手!”
“王八儿,格老子的,你开不开。”六虎子的脾气一向是这样,没多大耐性。
小王八讪讪地摸摸鼻头,他猛地揭晓答案,连笑三声,“瞧我的!六六六!”
其余四人默不作声,宋鸣拍拍他的肩膀,撇撇嘴,示意他自己瞧瞧。
小王八往下定睛一看,“怎么会!”
“格老子的,俩五一四,大晚上的发梦了来逗老子玩?”六虎子一把拍在他后脑勺上。
吴问陡然睁眼,眼神如钩,定在了云岫身上。
又玩了好几轮,算下来都是云岫赢得多,小王八有些不满了。
他抱怨了几句,被六虎子连拍好几下脑瓜儿。
最后一轮,云岫惨败,将之前赢的数全输回去了。
她从袖袋里摸出最后一枚铜板,“没了,不玩了。”
吴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姑娘这次的手气不佳啊。”何不愁说道。
“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云岫放下骰盅,在角落里找了一把交椅来坐着,她合上眼睛,耳朵里震鸣不停。
兴许是大风暴快要来了吧。
她只觉心中烦闷,不得纾解。
吴问打来一盆水,里边放了一张干净的布帕,“洗把脸,大抵上会好些。”
“多谢。”她接过水盆,拧干帕子轻轻拭掉额上冷汗。
吴问在出舱之时撂下一句:“姑娘今晚莫要睡沉了。”
云岫靠在椅背上,用帕子覆在额头上,这样大概能让她清醒些。
窒息而沉闷的空气使人快要喘不过气,云岫的头越来越昏沉,她使劲儿甩甩脑袋,却发现眼皮子越发的沉重。
舱里玩牌九的几个汉子还在吵吵嚷嚷地合计输赢的钱币,恨不得从同桌人包里再多算一枚钱到自己口袋中。
小王八伸出手在云岫眼前晃晃,“姑娘?”
云岫抬了抬眼皮,六虎子慢慢靠过来,“她是晕船了罢。”
“哎,还是老大见多识广,我这就去给她泡杯浓茶。”小王八碎碎叨叨,他觉着很是奇怪,云岫刚上船的时候也没见有任何异样,方才玩骰子时也同他们混作一气……怎会突然晕船了。
他摁摁心口,好像今晚确实有些躁闷,也难怪好好的一个姑娘会犯晕。
小王八刚沏好一盏茶,恰逢立隼跌跌撞撞地闯进船舱。
“大风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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