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岛上的人只知道樱之口中的“二哥哥”是狗爷。
没人知晓他真实的姓名。
也无人真正摸清了他的家世背景。
有人说,他是被女帝囚在岛上的质子。也有人说,他是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时差了半招落败后被迫到这里来安身的。
总之,这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
至少在这群赌徒看来,是这样的。
狗爷摇着折扇,缓缓而来。
今日的他已是疲惫不堪了,他连走路都嫌累得慌,可坐步辇又显得自己太娘气了。
无人能懂他的忧愁。
云岫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折扇上。
白色扇面上没有任何花饰,甚至连题字也没有。
干干净净的扇面。
她原以为被所有人忌惮的狗爷,应该是个彪形大汉,真见着了,又只能自嘲地笑笑。
这个狗爷,可以称得上是皎皎少年郎。
眉眼秀气,却不是女儿家的娇媚。
唇红齿白,柔和了他硬气的脸廓。
明明自带几分清冷之色,偏要披上织着团团大花的花袍子,红的绿的好不惹眼!给他这人平添了一抹喜气。
他走到樱之身边,折扇一收,敲在了她的头上。
“你这小丫头,满脑子光想着赌了,我走了这么几日,你都不曾想我半分。”
“哪有!”樱之一蹦,手环住了狗爷的脖子,下颌抵在他肩上,“我可想二哥哥了。我阿姊也很想二哥哥的……”
狗爷听了这话,爽朗地笑出了声。
这时候,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
晋南笙微蹙秀眉,这两个女人头上的刨花油香味儿,真是令人作呕。
她刚到的时候,那边一群莺莺燕燕便已经姐妹相称,拉扯着家长里短。
里边倒有几个容色不差的姑娘,却只是在互相攀比着谁的朱钗样式新,谁的胭脂又是市面上最自然服帖的。
都在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并没有找到樱之说的“好漂亮的姐姐”,于是作罢往熟悉的人堆里来了。
原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阿姊阿妹打堆堆也就罢了。
没想到她们看到狗爷来了,还主动迎了上来。
狗爷稍稍收敛了笑意,将樱之放到地面,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一向是笑脸迎人,可嗅着这满头的味儿他也快笑不出,他并不想就着这刨花油香喝酒。
“翠娥?”狗爷试探着问道,他哪能一次性记住那么多女人的名字,一个女人堪比三千只鸭子,吵吵嚷嚷的使人头疼,他能勉强记住几个已经算不错了。
其中一个女人捏着手绢娇嗔道:“小女子名叫栗玟,不是爷念着的翠娥,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她这一甩手绢,扑面来的脂粉味呛得狗爷打了个喷嚏。
“那这位妹妹是?”狗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另一个女人只顾垂着头绞着自己的帕子,细声答道:“小女子……名叫环佩。”
“好名字!”狗爷赞道,不知他这赞叹是真是假,“本就是个玉人儿,再配上这名儿,当得上粉妆玉砌。”
“爷谬赞了。”环佩头埋得更低了。
狗爷感受到身后审视的目光,当他回头之际,只见得那群赌徒还在往桌上添筹码。
没有人?
那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云岫将自己隐在角落,她不得不佩服狗爷对周围情况的细致入微。她刚一看过去,那人就回了头。是多么可怕的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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