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陪在周寄北身旁,周寄北点着拐杖,右腿借力往前走着,走廊两旁摆着数株富贵竹,拐杖偶尔敲甩至富贵竹的盆底,发出闷声。周寄北抬腕,拐杖撩拨开富贵竹,他微微侧头,瞥见竹丛中吊着一红袋,他忽而一笑说:“步步高升啊。”
阿文也转头看过去,拉门同时被拉开,拐杖点着几个楼梯往下,不远处的一辆车忽而跳闪着黄灯,灯光刺眼,一闪一顿间似乎闪烁急促。
周寄北抬眼向对面看去,车门似有感应般被推开了,半个身影探了出来,不过一眼,周寄北就柔和了眼神。
“冷吗?”季琼宇加紧了步子,两三步跨上台阶,冲到周寄北面前。他下意识解下围巾,围在周寄北的脖子上,周寄北垂眸,一低头就从领口嗅到了股似有若无的木质香。周寄北微微抬头,半张脸被埋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眼睛,眉目间情绪外露,像丛林中裹着五彩斑斓外衣的小鹿,眨巴着带点湿润的眼睛,眼神中的曾经尖锐已消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温柔,就像无垠的草原宽广,一眼无边。
阿文默默地往回走,周寄北还在同季琼宇说话,也压根毫无察觉。
“冷。”周寄北缩了缩脖子,感觉皮肤被温暖的布料所围,他上前一步,抬起左手插/入季琼宇外衣的口袋里,他的手指攥得紧,稍稍使用力,就将季琼宇扯近了。
“抱我。”周寄北明明已经高过了季琼宇,他微垂下巴,就能点到季琼宇的额头,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如同白雾成团,带着勾/引的企图,在季琼宇的眉心徘徊。
他讲话的声音和小时候不太相像,可那话里话外的撒娇之意像湖畔里透出的浅浅影子,不够明显,但足够了解又能辩出那影子是谁。
季琼宇瞥头笑了下,路旁两盏昏黄的灯隐隐约约闪烁,暖黄的灯罩似烤熟的蛋糕,铺着松软的绵绵,咬一口都能填饱肚子。
“还冷吗?”季琼宇问得轻柔,嘴唇轻贴着周寄北耳朵,呵着他因为受冻而泛冷的耳廓。他们面面相贴,互相依偎在彼此的肩颈里。周寄北的右手还撑着拐杖,要稳着自己,不得失控。故而只能用一只左手抓住季琼宇的口袋。季琼宇察觉到周寄北微妙的变化,他的手横过周寄北的腰,他搂紧周寄北,将体温分给周寄北。
“不冷了,回家吧。”周寄北嘴角含笑,他低头与季琼宇相抵,薄唇相碰,气息相交,难舍难分几回才分开。
对面的车还亮着黄灯,灯光像金鱼缸里的金鱼,张着大嘴,水泡不断吞吐,迎接着两人远远而来。
.周家内
屋子里的空调已经预设过了,周寄北刚一踏入,就感觉到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季琼宇半搂着周寄北,让他在轮椅下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周寄北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季琼宇推着他在餐桌边停驻,转身就进了厨房。周寄北追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从橱柜里翻出一个餐盘,然后在桌子旁边来回忙碌,没一会就折回了身。他端着盘子朝着周寄北一步一步地走去
,圆盘中放置着一块三角蛋糕,蛋糕外圈包着一层塑料纸,上头还沾着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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