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座啊?”周寄北的左手边坐着季老爷子,右手边说是给季琼宇叔叔留的,即是空着也坐不了人。
季立文闻言横眉一竖,他左右看看,伸手一指说:“这么多座还没座?你要坐地上吃饭呐?!”
季立文同季琼宇向来如此,两人一来二去,十句话里九句怼,像是说相声似地。周寄北初来季家那会儿,见此场面还会浑身紧张,以为他们在吵架。
而自己同父亲却客气地彬彬有礼,讲话之间分寸感不忘保留,一进一退间仍相敬如宾,像是不熟悉的亲戚。
周寄北垂眸,他稍稍前倾,执起水壶,壶嘴对准了季立文的茶杯,周寄北抬高手腕,茶如一眼泉,倾流而下,水声叮咚,砸在杯底。等水盖过杯中三分之一,他咻然收手。
“季伯伯,您喝茶。”周寄北将茶杯往季立文面前轻轻一堆,季立文立刻被带了过去,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神蹭亮,周寄北顺势将话题一转,右手从桌上的食盒里抓了一把开心果,他剥了几粒,嘴里也时不时地应和着季立文。季琼宇有些哀怨,不情不愿地往周寄北对面走过去。
“.....”季琼宇感觉掌心忽被握住,他翻看一看,掌心里多了一把褪了壳的果仁。他猛地抬头看向周寄北,周寄北表情平常,不过淡淡抬眼扫之。季琼宇的目光投到了周寄北的手上,他十指纤细,灯光下的骨节分明,带着一股朦胧的温柔。
“.....”周寄北抬手将一粒果仁塞进嘴里,舌/尖/轻/探出,将果仁卷走,牙/齿发出闷闷的声响,嘎吱一声,口/腔里仿佛爆出花火。
季琼宇已在周寄北的对面坐下,一抬眼就看见周寄北眯着眼睛朝自己笑,手指上还粘着开心果残留的果衣,左手手肘撑于桌面,手指靠近唇边,他稍稍启唇,又快速将其扫走。
季琼宇感觉肚中犹有邪火,一度再往上烧,火势非但不灭,甚至还被添了把油。他忿忿地盯着周寄北,下颚也不由绷紧,咬牙切齿着。
“寄北,现在几岁啦?”季立文伸手搭住周寄北的肩,眼神因陷入回忆而深。
“二十二了,季伯伯。”
“啊....都这么大啦....你再看看他!三十七了,还老光棍一个!”季立文话锋一转,又怒拍长桌两下后,对着季琼宇就是一记白眼。
“上次吧,我有个老朋友的小女儿喜欢他,长得很漂亮的.....有一回一起吃饭,我叫他主动一点,他呢?和条咸鱼一样!拨一拨也不知道动一动........”季立文说得义愤填膺,开心果捏在手里,老半响都没放嘴里,果衣倒是被搓了一地。
周寄北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他轻轻撤手,果仁就在弹指间轻跳回果盘里。周寄北拍了拍手,企图将手上残有的果衣拍干净,他将背往后仰,姿态显得放松,手指微勾,呈弹琴状,食指与大拇指忽而微动,发出轻响。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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