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颜紫衣也想在天庭多留几日,好好地玩一番,无奈天上认识结交的仙友不多,那认识的月老夜如风整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她便感觉到有些无趣,索性回了地府。
其实,北斗天权星君算得上新认识的天上仙友,不过此人似乎对她暗生情愫,颜紫衣只好每回在天庭里遇见他都躲着,好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麻烦。
至于龙修云,原本是要和她一块回地府,无奈路上有事耽搁了,便剩她一人,乘着那诡异阴森的牛头面具马车回到了阴曹地府。
几日不在地府,府里还算平静安稳,只是公务又开始积攒了些,她便要开始忙碌起来。
她穿上那身黑色的阎王袍子,坐于案堂之上,伸手一拍案板说道:“升堂审案。”
两名地府衙差拘押着一名柔弱妇人来到了碧泉殿内,衙差在妇人左右两边站定,刚一松开挟住她的手,这名妇人便踉跄着跪倒在地上。
“可是你在击鼓鸣冤?”
颜紫衣庄重严肃地问道。
”是民妇柳如霜在击鼓鸣冤。”
柔弱妇人柳如霜勉强跪定,俯着身子面色苍白。
“你有何冤屈?尽管诉来。”
颜紫衣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不免感到惋惜,这是个本该要临盆的产妇人。
柳如霜将自己的冤屈娓娓道来,等说完时她已经泪如雨下,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哭晕了过去。
原来,柳如霜的相公十年寒窗苦读,打算进京赶考,这一考,便幸运地金榜题名,成为了当朝的金科状元,只不过他并未接即将临盆的娘子进京,只是请了几个奴仆将老母亲接入到京中。
柳如霜不知其中缘由,以为他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便驮着个大肚子收拾行李,独自一人来京城寻她的相公。
她一路上跋山涉水,几近波折,还差点跌落山崖,幸好她咬牙硬撑着坚持住了。
直到进了京城,她才知道,原来她家相公当了金科状元之后,就娶了新的状元夫人,是当朝肃亲王的千金,出身名门贵族。
柳如霜打听到了消息之后,在京城的客栈里住了几天,心灰意冷,整日为肚中的孩儿担惊受怕,没了爹爹,她的孩儿靠一个妇道人家该如何生存下去?
她的盘缠所剩无几,只好替客栈掌柜的洗碗代付,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那新夫人如此狠毒,喂她喝下毒药一命呜呼了。
可怜她腹中的孩儿跟着受苦,不得轮回转世投胎。
“你确定是那新夫人要害你?”
颜紫衣翻看着生死簿对她说道。
“不是那恶毒女人会是谁?她的侍女亲自送来的药,还说了些恶毒的话,叫我早日下阴曹地府,免得霸占着原配妇人的位置。”
柳如霜面目狰狞地说道,毫不掩饰对那女人的厌恶。
“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的枕边人?”
颜紫衣思索着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不!不可能会是我相公,我了解他,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怎么会不念及旧情?一定是那个女人逼他的,她有权有势,一定是这样的!大人!”
柳如霜瞪着眼珠子,眼神闪烁不定,神情近乎癫狂,或许她什么都明白,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颜紫衣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才对她说道:“你有何心愿未了?”
“我想见见我家相公一面,还有我的孩子能早日轮回转世。”
柳如霜懦弱无助地说道,摸着肚子心酸又无奈,眼中的泪水一直往下掉。
“好,我带你去袁府。”
“呵,多谢大人。”
柳如霜捂着袖子抹了抹脸,泪眼中带笑,忍不住喜极而泣。
此时的袁府通火通明,夜已经深了。
柳如霜透过窗子往屏风里面望去,只见一女子巧笑倩兮,美目顾盼,正在梳理着她的长发,而她的相公则为那女子卸下那头青丝上最后一根簪子。
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柳如霜心痛如刀割,她双眼无神失魂落魄地离开此处,双手抱臂觉得狼狈不堪。
颜紫衣在她身后只得摇头轻叹,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大人可曾有心上人?”
走在僻静的街道上,柳如霜望着圆月,平静淡漠地问道。
“算是有吧。”
颜紫衣不确定地说道,毕竟她还未曾表明心意。
“那么大人请听如霜一句劝告,海誓山盟只是过眼云烟,在乎多了反而是累赘。”
柳如霜眼眸清澈,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好似看破了一切,语气洒脱又自在。
“嗯,好。”
颜紫衣不自觉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附和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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