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她：“能不让他当皇储，只当个王爷么？”
皇后的眼睛里有星点在闪，她无奈的笑了笑：“婉儿，后宫子嗣本就不多，你又是个最有主意的，若是让别人当太后，我不放心。”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
“不过福妃福气极好，也不一定会出这样的事。”皇后伸手握上我的手：“就当你帮帮我，好么？”
好。
我点点头。
除了点头，我也别无他法。
“待新皇登基，原本太妃们是要迁到寿康宫、慈宁宫里去，但皇帝太小，因此我想着，姐妹们现在原宫里住着，福贵人带着皇帝住在养心殿，等新皇大婚，咱们再搬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再点点头。
“既然都是太妃，所有人就再晋一位。福妃年纪小，性子单纯，虽然是母后皇太后，但终究不比你聪慧，我想升你做瑾贤皇贵太妃，往后协理六宫，有事就可以与你商量。”
“听凭姐姐安排。”我点头。
皇后又道：“既然已经过去旧事，有些东西，可以变一变，荣嫔从宫里放出来，升荣妃，她人很好，咱们姐姐妹妹，不要有间隙，还在一处玩，只是……”
她的话语再断，我听出来了中间的犹豫，抬头看她：“你是说，纯贵妃么。”
她点点头：“其罪，当斩。”
我靠在软榻上，手边是方才没有喝完的汤，已经放凉了。
外头月亮升高，将宫里头的雪照的发白，我喃喃的念了一声：“瑞雪兆丰年啊。”
“是。”皇后点点头：“原本，应当是兆丰年的。”
一切本当是好的，只可惜牵扯进了荣华富贵，权力权柄，家族荣耀。
皇后问我，要不要去再看纯贵妃一眼，送她最后一程，我摇了摇头：“我的宁儿姐姐，我已经送过了，如今的纯贵妃，只是纯贵妃而已。”
建章十三年冬，旧皇薨逝，时年三十五岁。
刚刚足岁的幼子继位，名爱新觉罗·宬訫，年号荣怀。
两宫太后并立，垂帘听政。
时间还在继续。
一切平稳如常，但又不复昨日。
新皇刚学会说话，朝野之中就有大臣想要将女子送入，封妃得宠，荣耀家族。
这一切不会停止。皇太后站在慈宁宫中，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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